大京城的夜晚無穎是熱鬧的,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花紅酒綠蔦蔦燕燕,那些白天因為暑氣而悶在家裏的公子哥手搖折扇三五成群地在大街小巷中遊蕩著,眼睛不時地瞅著路過的小姐丫環。偶爾間呤出幾句淫詩,惹得身旁的人一陣會的大笑。
一個大約三十來歲身高七高虎腰熊背的大漢頭上戴著一頂鬥笠,一手拿著把大刀一手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在人群中快速地走著。在他的身旁,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穿著打扮相同的背上背著一把利劍的漢子。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慌張,一雙雙眼睛冒著精光不時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在大京城,什麼樣的人都會出現,所以兩個漢子的異樣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來到了北城門,背劍的漢子從兜裏拿出一塊腰牌在守城的士兵眼前晃了一下,周圍的士兵慌忙間就要跪了下去。
“站住,誰也不允跪下去,我們這次是奉了皇帝密令要出城辦事,你們都知道該怎麼辦了吧?”背劍的漢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守城的士兵冷汗刷刷地流了下來,慌亂地低著頭道:“大人放心,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不知道。”
背劍漢子點了點頭與拿刀大漢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守城士兵的眼簾之中,來到了護城河邊。還沒有走近,兩人便感覺到陰陰的冷風,雖然那一場護國戰爭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但是每當有人講起當年的那場戰爭,每當看到護城河中那幽幽的藍光,人們還是感覺到骨子裏一陣冰冷。
“魯成,就在這裏吧!”背劍漢子站在河邊打量了周圍一眼,由於大京城北麵的這段護城河正是當年護國戰爭的主戰場,而那幾十萬的蠻族聯軍就是葬身在此,所以非常的冷清,不要說晚上,即便是在白天也很少有人過來。
魯成就是那個抱著嬰兒的拿刀大漢,他看了看懷中的嬰兒,雖然也知道這才生下來,但是總感覺那雙眼中似乎藏著東西,感覺那裏麵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的心猛地一怔,這怎麼可能?
轉著眼,正好看到背劍大漢眼中的凶光,趙天翔的心裏一陣慌亂,媽啊,難道真的就要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掉?雖然死亡對他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雖然從他踏入國家安全局的那一瞬間便已經將生死拋之腦後,可是現在他還是有些猶豫有些害怕。也正因為命運之神糊裏糊塗地又給了他一次生命,所以他才想要更好地珍惜,正因為他死過一次,所以才明白生命的寶貴。
螞蟻尚且貪生,如果能夠活下來就盡量要想辦法活過來,即使是前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認為的。死亡或許並不可怕,舍生取義殺身成仁這些話他也聽了無數遍,但是活著卻比死亡要美好得多。活著還有機會,而死了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他可不相信,命運之神還會犯下同樣的錯誤,況且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即使是他無所謂,恐怕其他的穿越人士也會對他堅起小拇指,將他踢出穿越者行列。
趙天翔在心裏哀歎了一聲,此時,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不要說反抗,現在就是連動幾下也沒有那個力氣,這會不會成為眾多穿越者中最窩囊的死法呢?
“楊顯兄,難道你真的忍心將他殺了嗎?”魯成看著懷中嬰兒的那雙眼,看著眼中的那絲無奈與不屈,抬想頭忍不住輕聲地說道。
楊顯的眉頭一皺,似乎對魯成的話很是感冒,冷哼了一聲道:“你什麼時候變得仁慈了,不就是一個嬰兒嗎?有什麼敢不敢的,想我們這些年來,手上的血沾得還少嗎?要是你動不了手就交給我吧,殿下還要等著我們回去交差呢!”
說著楊顯就伸出一隻手來要接過孩子,感覺到懷中的嬰兒的峰子似乎顫動了一下,魯成並沒有交出去,反而摟得更緊了,後退了一步,眉頭也皺了起來。看著楊顯眼中的戾氣,疑聲問道:“楊顯兄,你知道秋霜姑娘以前是哪個宮的丫環嗎?”
“東宮啊,我們以前不是經常見到她的嗎?怎麼魯成你問這個幹什麼?”楊顯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道。
輕勸地歎了一口氣,魯成看著懷中粉雕玉琢的嬰兒,看著那雙讓他迷惑不解的眼睛,看著那模糊的表情,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大刀。“楊顯兄,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了魯成的話,楊顯的臉色頓時一變,冷汗一下子浸濕了後背的衣衫,張著嘴好半天才艱難地說道:“魯成,你是說……你是說這孩子是……是……”
魯成用力地點了點頭道:“除了這樣,難道楊兄你還有更合理的解釋嗎?”
楊顯的臉色有些發白,胸口不斷地起伏著,那雙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發抖,過了好半晌猛地一咬牙道:“魯成,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殿下剛才交待我們的事,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都不可能再留在這個世上,不然我們怎麼向殿下交待?如果要怪就隻能怪他投錯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