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鈞行矣。廉頗不忘趙卒,莊鳥不廢越吟,古人去國離鄉油然生感。鈞也何人,能無悵觸之懷,低徊之概乎?臨別衷懷回環萬縷,謹就肝隔欲吐者,略一披陳,唯我父老昆弟幸垂察焉。烈鈞一武人耳,痛祖國之阽危,慕田橫之死義;東流負笈,學劍歸來,滇海彈冠,淬鋒以待;十年湖海,席突未安。天相中華,鄂為首義,身率士卒,援鄂規潯,汗血未幹,形神已瘁。共和肇造,退引方殷,複辱我父老昆弟,過采虛聲,謬相推選,梓邦義務,未敢或辭,恭領督摩,盡職公仆。任事以來,所幸寅僚將士協力同心,我父老昆弟推誠見信;用能上下輯和,閭閻安堵,萑苻悉靖,瘡痍漸平。然還顧財政,庫帑有竭蹶之虞,下念民生,富源多閉藏之慮。教育未普及,宵小時有潛滋,加以饑饉薦臻,流亡迭告,飛當挽粟,賑糶難周,凡苑簷呼籲之聲,皆寢饋難安之事。撫衷自問,內疚滋多,久欲乞假歸田養屙釋責,隻以國基未固,桑梓粗安,未敢遽行。茲承大總統體念免官,俾獲退養。十畝有閑,七尺無恙,遂初克賦,俯仰皆寬。比者黎副總統兼領都督,歐陽師長擢任護軍;軍事方麵深慶得人。賀君國昌護長民政,內治攸關必臻上理。刻複電請定黎副總統來贛,歐陽師長進省,以定贛局;並委趙旅長暫充省城衛戍司令,以冀治安。善後已,新猶是望。烈鈞不敏,即可一舸離贛,療此痼疾。所難堪者,一年以來,未為梓閭榆跪稍樹良模,而彈指之間,竟與三老五更遽賡離間。撫今追昔,能無慚然?蠡水浩浩,西山蒼蒼,靈毓秀鍾,人文淵藪。望吾父老昆弟,光大發皇,宏學校以蔚人才,擴實業以裕民力,平民政治於以植基。而潯軌交通,萍線銜接,他日商務殷鬧,庶物蕃昌,匡廬屹立,光氣熊熊,皆我章貢之輝,而父老昆弟富殖名譽之所麗也。豈不懿俟!烈鈞奉職無狀,貽邦人羞,居不能利國福鄉,去乃思立走見影,覆饑之誚,知所不免。唯君子不以所惡廢鄉,昔賢每以遐思補過,此則未介之愆,未盡之誌,所不殫貌親縷,殷殷一切陳於我父老昆弟之前者也。臨此贈話,泣筆神傷,諸盼鑒存,毋忘息壤。
——上海《民立報》1913年6月22日
五、贛州光複——江西全省趨於統一
贛南地區民風淳樸,人民疾惡如仇,富有反抗意識。辛亥革命前夕,“致用學堂”和“贛學社”的創辦,後來贛州法政學校、高等小學的開辦,以及贛南報館、公私各學校的成立,革命思想得以在贛南廣泛傳播。
1906年,“贛學社”社員張周垣、魏荇丹等在孫中山派遣回江西組織同盟會的魏會英(贛州人)的領導下,秘密組建了同盟會贛州分部,進一步開展革命活動。並於1911年8月23日創辦《贛報》,加強了革命思想的宣傳。
那時,清朝官府仇視革命黨人,極力壓製新思想,以致大肆抓捕剪辮子的人。革命黨人也毫不示弱,有一天,精練拳術且一身是膽的魏荇丹就拿著一把大剪刀,衝進官衙,把道台、府台等官吏的辮子剪掉,使得官吏不敢再捕殺剪辮者。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後,在同盟會贛州分部的領導下,贛州的“贛學社”社員有:法政學校監督張周垣,教員湯祚賢、盧尚同、陳榮廣,高級小學校長黃邦直,教員尹考齡、劉子貞,《贛報》發行人魏荇丹,商會經理蕭文循等,他們與在外地的社員劉景熙、陳任中、劉樹堂、陳翔忠等密切聯係,相互暗通消息,積極策劃響應武昌起義。當時,由於清政府的嚴密監控,他們也不敢冒然起事,於是革命黨人以“保衛地方治安”為由,通過私人關係向警察局借得毛瑟槍80支,組建民團,日夜訓練,增強實力,為日後作好準備。
不久,南昌、九江相繼響應武昌起義。革命黨人認為時機已到,“贛學社”社員們一致認為,贛南地區毗連湘粵閩,為三省交界之地,遊勇、土匪、盜賊時常出沒其中。同時贛州又是江西南部的重鎮,贛州如果不趨勢及時光複,必然會增加已經光複的南昌、九江內顧之憂,使江西革命軍根本無法抽調兵力援助湖北的北伐,而贛南本地民團的發展壯大也是大受阻礙。“贛學社”圖謀光複的心情日益迫切,而當地守將吳慶燾的防範也是一天比一天嚴密。麵對這種情況,革命黨人和“贛學社”開展了細致的工作。一方麵命令體育會加強實力,一方麵號召在漢、滬工作和學習的社員陳銳、歐陽勳、劉景烈等,想方設法將各種革命文告秘密輸入贛州散發,讓社員和人民群眾認清革命形勢,增強信心和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