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宮果然很大,布置也十分精致,倒比她前世住的丹鸞宮也不次。
寧珞姝剛踏進昭和宮大門,早在裏麵候著的宮人們便迎了出來,齊齊跪下:“給昭儀請安,恭迎昭儀入宮——”
寧珞姝站在門邊,看著那整齊的動作,聽寫那化一的聲音,勾了勾唇角。這是做什麼?給她這個異國帝姬下馬威?
寧珞姝的眼睛在人群中看了一圈,見人人神色各異。各宮嬪妃還真看的起她,安插這麼多眼線。恐怕……她日後幾時用膳,幾時安寢都會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
“都起來吧。”在一眾人腿跪的快麻時,寧珞姝終於輕飄飄地開口。
“謝昭儀娘娘——”
這回聲音就不大齊了,寧珞姝心中嗤笑一下,西楚的宮人什麼樣,她還不清楚麼?
搭著憑珠的手走進裏殿。裏殿並不是金黃閃閃的奢華,但東西卻實打實的名貴,看來……趙皇後這回是下了血本了。
在鏤花的梨木榻上坐下,寧珞姝順手理了理微亂的發絲。
看向那一眾人,開口道:“都介紹下吧,本宮也好認認人。”說這話時,寧珞姝眼中故意閃過一抹做作,更像一個小國帝姬。這抹神色自然被那些經過訓練的宮女太監們所捕獲。
待眾人一一介紹完,寧珞姝理了一下。她宮裏的人還真不少。除了其他嬪妃的眼線,就都是永徳帝的人了。寧珞姝笑了笑,反正……初入宮,她也不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留著就留著吧。警告什麼的,她若是太急,恐怕會惹得其他嬪妃的忌憚,倒不如老老實實當一個“沒什麼頭腦”的異國帝姬,攢足實力再說。
但,改發的銀兩還是要發。若連人情世故都不懂,也未免太過了。“你們隻要記得,在我宮裏,忠心能幹就好。憑珠,把準備好的荷包發下去吧。”
憑珠正偷偷想,她家帝姬何時也懂得這些。猛然聽到寧珞姝叫她,大腦迅速回彎:“啊是,帝姬……哦不,昭儀娘娘。”
說完,從包袱中取出荷包,發給眾人。
寧珞姝簡直要撫額歎息了。憑珠這個丫頭,忠心有餘,心機卻嚴重不足。罷了……慢慢練吧。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春蘭秋菊,備熱水。本宮要更衣。”
“是。”春蘭秋菊是兩個一等丫鬟,看得出,她們是永徳帝的人,所以寧珞姝用得很放心。
半個時辰後——
寧珞姝坐在梳妝鏡前,憑珠為她拭幹發尖的水珠。
“昭儀,您今晚穿哪套衣服?”幾個宮女捧了衣裙,半跪在寧珞姝麵前輕輕問。
寧珞姝看了一眼,玉指指了一下那套鵝黃的襦裙“就它吧”
“是——”
寧珞姝滿意地看著銅鏡中人不大清楚的臉,笑了笑。一身鵝黃的曳地襦裙,望仙髻上插了一隻點翠簪和一些珠花。很好,挺鮮豔的。
寧珞姝何嚐不知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的道理?隻是不符合她現在的身份罷了。
“昭儀,轎攆已經在外準備好了,該去赴宴了。”秋菊在珠簾外輕輕喚道。
“嗯,走吧。”寧珞姝又搭了憑珠的手,往外走去。
赴宴的地方在四海歸一殿。因為這次和親涉及到兩國的問題,永徳帝才會在那裏設宴吧。
四海歸一殿裏昭和宮並不近,寧珞姝微微闔了眼。
她醒來發現在寧珞姝身上時,距離沈淑華死去已經大約三年了。這三年,她並不知宮中有什麼變化,但想來寧珞姝也是不知道的,她如常表現就好了……
“這不是昭儀妹妹?”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如同一灣幽湖一般。
淑妃容氏?寧珞姝按照記憶迅速做出判斷。
寧珞姝睜開眼,剛要回答。卻發現對麵人的裙並不是妃製,而是貴妃製。寧珞姝皺皺眉,她現在是貴妃了?
寧珞姝的想法,別人自然不知道,隻以為是不知那是誰。
“我是容貴妃。妹妹才入宮,不曉得也是應當的。”容貴妃開口道。
容氏貴妃?我?這是……在向她示好,連“本宮”都不用了……
“是容姐姐。恕妹妹失禮了,竟不知姐姐是誰。”
“無妨。”容貴妃聲音愈發的柔。她見寧珞姝很是順著她的意思走,滿意地暗自點頭,臉上笑又多了幾分“妹妹也是要去四海歸一殿的,不如我們同去。”
話是疑問,但語氣卻是肯定。
“真的嗎?那多謝姐姐了。”寧珞姝適時表現出驚喜。雖不知容氏究竟為了什麼,但與她結好確實有益無害的。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漫長的路也不再無聊了。但令寧珞姝沒想到的是,三年前那不大有存在感的杜良娣居然有喜了。
到了殿前,步輦緩緩落下。兩人對視一笑,容貴妃點點頭,便先扶著宮女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