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無法消滅的複數存在複合體,連時間感都沒有嗎…多重人格…?不對,難道你是種族意識集合體的末端?”
男人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微微後退了一步。但是我並不能很好的理解他的意思。
“現在和我對話的,究竟是我麵前的你,還是汝等一族共同聯接同源的意識?”
“……\\\"“…抱歉,想必一直處於這種狀態的你是不能作出回答的,正如同魚兒不會對水的存在抱有實感,你的存在和思考或許已經超過我們的理解範圍也說不定。”
隻有這句話,我可以給予明確地回答。
“不,可以理解的。”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連名字都沒有的我開始慢慢的低語。
可以理解自己的隻有自己——不知何時,我們-甚至一些愚蠢的人類都這麼自然的認為,不知道開端,見不到結尾。所以對待身外的一切所能抱有的感情在時間的刪選下隻有逐漸否定存留下來。
因為無法理解的事物隨著眼界擴寬而增多,為了保護好不容易得到的理性大腦隻能否定一切,畢竟這要比找到肯定的理由要輕鬆許多。
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的我們,早已回不到正軌。最後,我們甚至無法記起自己存在於宇宙的意義。
從一開始,這條道路的盡頭就不存在拯救這個選項,有朝一日,我們恐怕會把自己的存在一同否定掉。
絕望,絕望,絕望,否定,否定,否定。
對什麼絕望?想否定什麼?
理性被侵蝕的一點不剩的我們,最後隻剩下顛覆因果這個方法可以拯救我們,所以,我們讓新生的我來到這個星球的東方,尋找那幾乎不存在的可能性。
但是我不僅找到了可能性,而且找到了幾乎不存在的選項:接受過去的一切,以個體的身份迎來新生。
帶給我這個答案的,則是一直以來努力生活的他。
隻是短短一周的時間,我看到了他和眾多的人對話。在那之中,他從來沒有去告訴人‘應該怎樣去做’,比任何人都理解其自身願望可貴的他,從來沒有用真正的‘正確標準’去衡量任何人。雖然沒有和他對話過,但是我知道,就算是我,那個人也會毫不保留地接受吧。
直到見到他,我才懂得什麼叫做‘理解’。
那不是用知識和理性去解釋的東西,而是用神奇的未知和某種東西去感受的東西。
雖然我們已經將那東西丟棄不知多久,但我相信——我們可以重回正軌。
“......”
聽完我的長長敘述,身旁的男子陷入了深深地沉默,思考著什麼。
“我明白了,確實隨便把‘不能理解’說出口的我太過膚淺了,但是你,不,你們的願望.....一致嗎?”
這個人,竟然可以隻憑借我的話就能推測到這個地步“.......”
“雖然由我來說會很缺乏說服力,但我們的願望和自我都是人生最為寶貴的部分,就算是錯誤也不能磨滅其價值。而且即使我們做出犧牲成就‘正義’,但拋棄的東西或許永遠也找不回來。”
頓了一下,他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用更加低沉的嗓音說。
“你的願望在你的生命屬於什麼地位,是你自身決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懷著罪的意識作出選擇的話,那可就錯了。因為我們並不是背負著罪來選擇道路,而是應該背負起所選擇的道路上的罪......嗬,不過我也隻是聽某人說來的而已,希望可以對你有所幫助吧。”
然後他沒有留下什麼話,就這樣離開了。
他是對的,就算我找到了答案,但是我所代表的大家並不一定會接受,不,他們一定會拒絕的。接近無盡的時間中醞釀而成的絕望絕非我的意誌所能改變。
深如墨一般黑色天空,時間將之逐漸染白。
日出,日落,白色之晝,漆黑之夜。
看過數次的輪回,依然會變為各種映像在腦中留下不同的印象。
這份毫不找到的自我,正在貪婪的思考、感受世界。
未來的方向,真正的答案或許就存在於——這矛盾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