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六(1 / 3)

第二天的早上“美食的真正秘訣...”伊薩說到這,把一把勺子舉到嘴唇邊。

“是...”賽裏斯問道。他急不可耐地把身子向她湊過去。

她喝了一小口勺子裏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他又問。

她舔了舔嘴唇,伸出一根手指,又向鍋裏扔進一小撮調味品。

“我看你根本沒打算告訴我,對不對?”他說。

“別犯傻了,”她說,“秘訣就是耐心。”

“哼,看起來我剛好缺少那一樣啊!”

“完全沒錯。缺少了耐心,就好比你拿著一把吃飯用的叉子去參加馬上槍術決鬥。”她笑道。

“啐,”他說道,“馬上槍術決鬥要騎上那種東西。”他看了看在營地對麵那頭正在大嚼什麼植物葉子的馬。幾天以前,他們小心翼翼地八音第一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賽裏斯還一直要和伊薩一起呆在營地裏,而不是去和塞得海的戰士們決鬥。

他最終肯定是要去的。他還沒有失掉這份決心。然而,如果他失敗了,這就會要了他的命,因此萬一事情出了岔子,他希望伊薩的身體能夠支持到把無盡之劍搶回來。另外,他還想嚐試一下在他的清單上的幾件事情,比如烹飪。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的是那上麵的一樣東西得移到他討厭的東西的清單上。

“它們並不壞,”她說道,“我是說那些馬。你隻是要學習怎樣對待它們。”

“我有一次很魯莽地考慮過這件事,”他說,“你知道,我考慮過——就一小會——把磁片用在它身上。”

“奈姆斯?!”她驚道,“你要從我的馬身上抽取熱量來生火?!”

“沒錯。”

“我真該殺了你。”她坦率地說,盡管她有些臉紅,“奈姆斯和我,我們在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情。比我和你的還要多,大胡子。”

“不過,TEL指出它沒有足以生火的熱量。我可是對此深表讚同,我覺得它根本是個冷血動物,整個一個鐵石心腸。”

“她揚了揚眉毛。

“有一次我看見它吃了一個嬰兒,”賽裏斯接著說到,“還不是那種大哭大鬧的,而是一個笑得很甜蜜的小家夥。我告訴你,那可真是壞到了家啊!”

她搖了搖頭,啜飲了一口湯:“你是絕緣的(insulated)”

這次輪到他感到奇怪了。

“不是嗎?”她說,“你那愚蠢的語言裏不是這個詞?”

“它是一個詞,”他說,“不過它應該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額。。。貪得無厭的(insatiated)?不善交際的(insociated)?它的意思是你一直說著很蠢的話但卻從不打算改變。”

“我不認為我們有這麼一個詞。(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譯者注)”

“我肯定知道一個,”她說,“真實愚蠢的語言。它的詞彙量太少了。”

“那你的語言有多少詞彙呢?”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們有十七種不同的方法來表達一個人吃飽了。”

“聽起來很複雜!”

“一派胡言!是你太沒有耐心了。”

“要是你沒有學過那個特別的詞就好了。”

她微微一笑,然後起身拿碗盛了一些湯。“其實你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大胡子的賽裏斯(SirisoftheLostWhiskers——原文)你不是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練劍嗎?而僅僅為了一個目標?那正是所謂耐心。”

“我不敢這麼說,”他一邊說,一邊接過盛著湯的碗,“我練劍是因為這是人們期望的。而我一旦開始,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沒人會讓我做普通的事情,比如洗衣服。他們堅持要我這麼做。我需要去練、不斷地練、不停地練。在宴會上,我不能吃好吃的東西,因為大家都在看著。”

“我每天早上都看著你,獨自一人練那把劍,直到大汗淋漓。這可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的標誌。”

“我練它是因為。。。那就是我。我解釋不清。對我來說那就和呼吸一樣自然。你不會因為一個人連續呼吸了二十年而說他有耐心。”

“恐怕很難說,”她說,“有的時候,一直能夠呼吸也是非常艱難的。”她朝她身上的繃帶做了個痛苦的表情。她受的傷正在恢複,但是很慢。被一把劍穿過身體可不是那種可以過一會就忘了的小傷。

當然除非你是賽裏斯。他低頭看了看他手指上的神王的戒指。

伊薩也同他一起看了過去。“我們還沒討論過,”她說,“關於那個戒指。。。”

“沒事的。”他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地攪著他的湯。他嚐了一口。真是太好喝了!她是怎麼做到的?這隻不過是煮過的葉子和切碎的竹竿啊,“我弄清楚了。”

“是嗎?”

“我一定有某個不死戰士的血統,所以我才能用那些戒指。那也是神王對我的家族感興趣的原因。”“等等。他對你的家族感興趣?為什麼?”

“我忘了說,”他說,“不過我現在確信所謂“犧牲”這一套全都是他搞出來的。也許。。。也許我的家族才是他統能治這片土地的原因。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要如此殘暴地對待他的人民——為了讓我的家族有繼續向他挑戰的理由。”

“這改變了一切。”她悄聲說道。

賽裏斯朝她皺了皺眉。

“不死戰士很少會有孩子,”她解釋道,“有一種說法是不死戰士的子孫能夠挑戰他們,或是影響到他們的不朽。不論出於何種原因,他們之中有著不成文的規定。不能有孩子。他們。。。”“怎樣?”“據說在很久之前,不死戰士們剛剛獲得他們的力量後,殺戮了所有與他們有血緣關係的人。”

他撫摸著在他身邊已經裝起來的無盡之劍。“好吧,這麼說神王很可能不是我的親人。”他想到,“他想讓我加入他。他的確讓我的某位祖先加入了他旗下。如果我們能威脅他的話,他不會留我們在他身邊。”

這讓他如釋重負。然而,一些黑暗的念頭——就在他開始想它們的時候——爬進了他的心底。他恐慌地感到伊薩知道的太多了,他需要讓她閉上嘴巴,畏懼他。

這些東西似乎不是真正的想法。他們是更基本的東西。本能。衝動。他盡力克製了這個念頭,但這些念頭最近時有出現,而且過於頻繁了。

他們的談話暫告了一段落。當他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湯時,附近的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身,把劍拿在手裏。不一會,一個小東西從樹林中滑了出來。

TEL用伊薩的大衣把自己變成了黑色的布塊。這樣一來,它縮小到隻有三英尺(大概91厘米)高,但是還帶著那寶石一樣的眼睛。

TEL進入到營地當中的空地然後彎下腰來。它服從賽裏斯的命令,隻要這些命令沒有與它之前的命令相衝突。賽裏斯並不相信這個東西,尤其是伊薩警告過他一件事之後:不死戰士能夠在極遠的距離內通訊。

但是如果TEL是個間諜,他已經知道了賽裏斯最重要的秘密——他在哪兒。賽裏斯麵臨的選擇是摧毀這個傀儡還是盡可能地把它派上用場。TEL無視了“離開”,“不要跟著我”一類的命令。

“怎樣?”賽裏斯問道。

“這條路本身很好走,”TEL用一種類似於布片發出的平淡的聲音說道,“我觀察了那些崗哨三個小時十七分鍾。和伊薩女士說的一樣,有四個守衛(champion)。我看到其中一個斬殺了一個不死戰士。即使是第一個守衛也相當厲害。”

賽裏斯擦了擦無盡之劍的劍柄。

“你最終一定是要去的,”伊薩說著,抬頭看了看薄暮冥冥的天空,“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裏呆下去。過不了多久,那些騎士會發現他們跟丟了。然後他們就會朝各個方向分開搜尋,包括這裏。”

“你的身體能做到吧?”賽裏斯問。

“騎馬?不成問題。”

“你這是在給自己打氣,還是真的沒問題?”

“兩者都有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她的情況看來,如果他戰敗了,她恐怕無法把無盡之劍搶回來。但是,最好還是和她一起去試一試,至少除了TEL還有別人會打這把劍的主意。

“那我們走吧!”

他們沒有把營地拆掉;在他們向囚禁神秘工匠的監獄進發之前,很可能還會回到這裏。當然前提是他贏了,而且塞得海還知道他要的信息,並且她還如實告訴了他。

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但這是他們僅有的選擇。賽裏斯把伊薩扶上了馬,趁它準備咬自己的時候給它臉上來了一下。

TEL走到一邊,掉了下去。黑色的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長出的植物。不一會,TEL站了起來,現在它就像一隻全部用樹葉做成的小貓。它跳到馬的臀部然後仰坐起來。

他們出發了——一行莊嚴的隊伍穿過被露珠打濕的竹林。賽裏斯戴著神王的戒指,它能釋放治療和傳送的魔法。他自己的戒指已經用不了了,被他扔到火山口的磁片肯定已經被融化了。但賽裏斯還是更願意用治療魔法,而且戴著不同的戒指容易引發它們之間的幹擾。賽裏斯不希望發生想要療傷卻噴出一團火焰的情況。

“這麼說神王在獵殺你的家族,”伊薩在馬背上推測道,“大胡子,。。。這把劍可能就是用來幹這個的。”

他跨過一段長滿苔蘚的樹樁:“正是這樣。”

她向賽裏斯從馬背上抬了抬眉毛。

“我。。。呃。。。我從城堡裏的士兵們說過,而且TEL也再三確認過。這把劍需要吸取我血統中的人的靈魂來啟動。因此即使我用無盡之劍刺穿了他,神王也沒有死,”

伊薩並沒有因為賽裏斯的有所保留而感到被欺騙,反而她隻是微微一笑,表達她很高興能聽到這個秘密。“有趣之處就在這了。如果有一個壞人正好是你的遠房親戚的話,那不就很方便了?”

他笑道:“不,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媽媽。”沒錯,她和。。。

他突然一動不動。

伊薩把馬也拉住了,與此同時TEL從她後麵伸出一個綠色的,像貓一樣形狀的腦袋,把耳朵豎了起來。

賽裏斯拔出了無盡之劍。“這把劍可能已經被啟動了,伊薩。”

“那麼神王。。。”

“不。在打敗他之後,我去到了宮殿的地牢。我在那裏遇見了一個神王的手下,他自稱是我的一個祖先。”他轉過身來對著她,“宮殿裏的德耶魯,他們說神王感到隻需要再多一個靈魂就可以了。我殺了我的祖先。這可能就剛剛足夠了。”他把這把銀光閃閃的劍仔細看了一遍;它在模糊的陽光下卻閃出明亮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