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看不見的手(1 / 3)

外麵的人分成兩撥閑聊,廖長海和黃法定在邵定發他們離開後更加放肆,聲音雖然還是壓抑著,但是話裏的味道十足,笑聲裏裝滿了邪淫。安局長心不在焉地和賈政道不鹹不淡地聊著,眼睛一刻不離裏間。賈政道說:“老安今天怎麼了,你那勇猛的公牛氣概呢,那些黃話不是很能叫人心旌搖蕩嗎,是不是女士們……哦,我明白了。”安局長猛然驚醒,問他明白了什麼。賈政道貼著他耳朵笑嗬嗬說:“是不是對她們倆有意思了?”姓安的輕輕推了一把賈政道,笑說:“賈廳,沒影的事,你不要瞎猜。他們可都是邵秘書長的……啊,哈哈哈,我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兩人互看一眼同時發出微笑。鮑老板沒有人理睬,但是他人很乖巧,全不在意尷尬,一會兒在這邊插上一句,一會兒衝那邊微笑。廖長海不知何時停止了和黃法定的經驗交流,轉過臉來問:“你們倆在說什麼,這麼投入又這麼神秘?”對廖長海的話他們倆可不敢怠慢,賈政道含笑說:“我們能有什麼好神秘的,也就說說關於治安方麵的問題,說省城的治安可不同省內其他的地方,人員多極其複雜,稍有疏忽說不定什麼時候給你來一個能夠上中央台的惡性事件,那樣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唉——”歎息聲音很沉重,一副擔憂的樣子。安局長說:“廳長大人都這樣,輪到我們幹具體工作的人就是時刻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閃失就砸了飯碗。”廖長海微笑,說:“哦,真是好同誌,要不要讓我們的筆杆子給你們寫寫啊,嗬嗬嗬……”倆人聽出了話裏的揶揄,賈政道微笑,安局長正色,說:“廖部長說對了,我們賈廳還真值得大書特書一番,在他直接關懷下,我們省的治安麵貌才有了今天的改變,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哦,那還真是忽略了,我回去跟龔詩懷打個招呼,先讓省報報道兩篇,再讓省台介入。”

“玩笑開大了開大了,廖部長您千萬不要這樣,不能這樣。您旗下的資源是很寶貴的,不能讓我來浪費。”

“這叫什麼浪費啊,報道先進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隻要你有故事就行。保不準你還會因此而發達呢!”

賈政道一再不同意,他不是不想當公眾人物,而是不敢當,自己對自己十分清楚。可是廖長海似乎興趣盎然了,也許想借此來調劑幹坐著的枯燥,說非要派記者來采訪他,口氣不容置疑。賈政道慌神了,安局長也覺得玩笑開大了。他們倆都知道自己,想出頭露麵又不敢。要是成為公眾人物那必須自己非常過硬,要不然會導致很多或明或暗的問題暴露,那就得不償失了。賈政道建議說:“要不我們聽聽邵秘書長的,他可是掌握省委動向的人。”安局長趕緊說:“對,對,省委動向很重要。”其實,廖長海這次能夠來參加這個晚宴就是衝著邵定發來的,他和邵定發有過幾次工作接觸又有龔詩懷事情,他想得進一步拉近和邵定發的關係,這次來是想探探邵定發的虛實,為後麵的行動作準備。雖然邵定發和自己平級,但是邵定發獨特的職位決定了邵定發所掌握的資源比自己多得多,權力比自己大得多,能很輕易地和主要領導接觸,其重要程度其他廳局長望塵莫及。邵定發進屋後的作為讓他覺得現在邵定發還分不開身,所以和黃法定扯些烏七八糟的內容。現在,他們重新提起邵定發,心裏倒是疑惑:“什麼事情談了這麼久了?”有此一想,也就刹住話頭。他不說,賈政道更不會說話,怕再引發糾纏。安局長根本沒有心情理睬這些事,他現在專心等待裏麵的談話結束,也不會就剛才的話頭聊下去。鮑老板本來就不是新聞中心,樂得閑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黃法定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想調節氣氛還想進一步顯示自己,討好的笑容裏麵暗藏著狡詐,說要給各位領導測測字,看看流年運勢。賈政道向來不好此道,他心裏想著的是怎麼樣將自己頭上這個副字去掉。可是等了這麼久也運作了很長時間了,還見不著上麵有那個意思。他知道對他最有決定權的是組織部部長和柯副書記,還有龍省長和政法委書記,可是這四個人似乎對他都很漠視,幾次有機會當麵說話都因為種種原因給排除了。他也想過,沒有幾次零距離接觸是不行的,最好是在他們身邊的人裏做足功夫,自己才有可能獲得更多的機會。他聯絡他們的秘書很久了,可是,那些秘書也十分難纏,不輕易和他走到一條路上,隻有湯遙後來對他發生了興趣,準備給他找機會,可是還沒等機會出現湯遙就離開了。他現在把寶押在邵定發身上。邵定發可比那些秘書影響力大得多了,他不僅是副秘書長和辦公室主任,在他眼裏,邵定發就是未來的掌權者,他的年輕、幹練和受器重就是通行證。他現在沒有興趣理睬黃法定,也不會阻讓黃法定,他現在隻在等待邵定發露麵。安局長多次接受了黃法定的無償服務,篤信其技,嗬嗬笑著同意。廖長海倒是很想從黃法定的好話裏獲得心理上的安慰,他認為現在讓黃法定測字黃法定一定會挑最好的說,這是他們這些江湖人士躋身官場的慣用手段,但是不好自己先來,說:“賈廳你也要體會一下,了解了才知道怎麼打擊他們這些人的騙術。”大家都嗬嗬笑。黃法定說:“歡迎打假,小道如今能夠走到這個份上,不完全是坑蒙拐騙得來的,主要是擁有了先人思想精華的武裝,我隻是個為先人傳話的人。嗬嗬嗬,廖部長、賈廳長還有安局長,你們要打假就要打到他們頭上了。”

“好你個老雜毛,竟敢如此戲弄我們,我看你是想剃成光頭了。”幾人一起笑起來。賈政道笑說:“我就不必了,還是廖部長試試。”廖長海還是推辭,安局長笑道:“還是我來當試驗品吧,也好給你們兩位領導趟地雷。”在笑聲裏,安局長手蘸茶水朝茶幾上寫了一個“生”字,這是他暗中問官運和情運。黃法定收了笑容,臉色凝重。安局長心裏一沉,問:“怎麼了,大凶?”黃法定抬手示意不要說話卻不抬頭,問他要問什麼。安局長說問工作問老婆,他不好說問官運和問情人,可是大家都知道真實所問。黃法定說:“幸虧你不是問財運子女,不妨事。‘生’是大地上的牛,牛因為有土地才有用武之地,牛性格沉穩、負重、知性,如鬥牛雖然逞強一時,其多時被關在牛圈;奶牛被人寵著,供著,目的是取奶,奶盡其作用完成;耕牛一生勤懇,受人景仰,即使是老邁力衰,人們也不會驟然殺之,總是緬懷其一生功績。局長現在所居職位正是耕牛的征象,穩重勤懇自然一路發達,會功德圓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