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工作在邵定發離開後第二天由古秘書長主持,他的措施之一是將所有工作分攤給兩位副主任執掌,以焦化蓉為主。明白人都知道,這是他讓焦化蓉擔任主任的信號。焦化蓉顯得很活躍,對紀委的要求是有求必應,強令劉秘書打開邵定發的辦公桌和文件櫥讓紀委的人搜查證據。劉秘書稍有微詞,事後讓焦化蓉以工作需要為名調出辦公室,塞到一家國有企業擔任辦公室副主任。
楊春枝於第二天等來了陸姨的電話,陸姨說老張問過,小邵確實是在紀委,不是像外界所傳說的被抓而是配合紀委搞清楚一個大案,事關機密,所以不能行動自由也不能給家裏打電話。陸姨說:“除了小邵還有好幾個有關的幹部也在紀委配合調查,你不用擔心也不要相信外麵的一些小道消息,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有什麼困難告訴我。”楊春枝很感謝陸姨告訴她這個消息,說:“太感謝張省長了,現在我放心了。”其實楊春枝此後一直處於胡思亂想的煎熬裏,每個清醒的分分秒秒對她來說都是擔心、焦慮、無奈和絕望,高度緊繃的神經不堪重負。
這幾天姓安的變本加厲,電話、短信似乎一刻不停地騷攏著夏小雨。短信裏包含了很多黃段子,搞得夏小雨寢食難安可又不能毅然拒絕。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打電話找高麗華商量。高麗華罵道:“他就是一個餓色鬼,你和他見麵千萬不要在無人的地方,就是在公共場合也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你不像我,你是單身,你要是被……女人如果結婚了,那是最珍貴的嫁妝。雖說現在把這個看得很淡,但是純情的男人還是很在乎這些的。至於邵定發,你不用擔心,他為人很自律,就是有些小問題還不足以打倒他。”夏小雨笑著問:“嫂子,你是不是有被拒絕的經曆啊?”高麗華笑罵,說:“你這個死妮子,我是為你好,才這樣推心置腹,你怎麼反倒拿我開涮了?真正是個白眼狼。”夏小雨趕忙道歉,請求高麗華和她一道去和姓安的約會,說她現在真的不敢一個人麵對他。高麗華說這樣姓安的不會接受的,他鬼得很也刁得很。夏小雨說:“我實在沒有辦法,又不能拒絕。他心裏怎麼想我管不了了,去赴約總算滿足了他的請求,其他的以後再說。”高麗華最後還是答應了夏小雨請求。
張楚打電話給臨湖,問邵定發在臨湖做過了什麼沒有,得到的回答是讓他放心。劉書記問邵秘書長怎麼了。張楚說沒事,他隻是問問做到心裏有數。又打電話給薛思清,說明了目前邵定發的狀況,薛思清馬上說:“我敢拿我的黨性保證邵定發絕對不是腐化變質的人,我可以給省委寫擔保。”張楚說:“這個就不用了,現在需要的是安靜。我隻是擔心他的家屬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會發生什麼事。”我不好出麵。薛思清說他明白了。
薛思清隨即帶人趕來省城,在邵定發家裏看到楊春枝迷迷糊糊地坐著,不知道招呼人,嘴裏偶爾說出一兩句“我丈夫是好人”。薛思清看了實在不忍心,問陪守在身旁也是滿臉淒惶的邵露:“你媽媽這個樣子多長時間了?”邵露的委屈、驚惶、絕望似乎在這溫暖的一問裏決堤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抱住薛思清的雙腿,聲淚俱下道:“薛叔叔薛叔叔……嗯嗯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薛思清彎下腰抱住邵露,像哄嬰兒那樣輕輕地拍著,讓她哭個夠。哭了一會,邵露放開薛思清,擦擦眼淚,說:“薛叔叔我爸到底怎麼了?”薛思清說也沒有什麼大礙,無非就是為一個重要的案子做旁證。邵露說:“我看不會那麼簡單,您是不是在哄我?”薛思清說他怎麼會那樣呢,問她媽媽這樣多長時間了。邵露又忍不住了,帶著哭腔說:“昨天中午我放學回來就是這個樣子,我我,唉……”薛思清忙勸慰,說:“沒關係,我馬上送你媽媽去醫院,你還是上學去,不用擔心你媽媽,我會派人照看,你的學業不能耽誤。”邵露終於再次放縱感情,哭泣說:“薛叔叔全靠您了……”淚水奔湧。站在身邊的工作人員都背過身體抹眼淚。薛思清剛要指示工作人員將楊春枝送進醫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看到他們問:“你們是什麼人,省紀委的嗎?他們母女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楊大姐現在神經失常了。我求求你們讓我送她去醫院吧,邵秘書長就是要槍斃也不能株連他的愛人和女兒啊。”邵露說:“劉叔叔,他們不是省紀委的,他們是……”薛思清轉過身來,笑對著劉秘書,說:“很好很好,我們邵秘書長肯定沒有問題,他能夠用你這樣的秘書就是證明。”劉秘書看到原來是新任青江市市長薛思清,知道他們來是看望邵定發家屬的,心頭湧上了無限感動和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綠園房產因為老總鮑家勝被紀委帶走,消息一傳出導致股民心理恐慌,出現了搶拋風潮,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單股價格從48.6元急速下跌至16.3元,不得不暫停交易。證券委員會將這個情況報告給財經領導組,龍省長得知消息立即向喬書記說明情況,問:“他鮑家勝問題真的這麼嚴重?如果沒有太大的問題是不是采用取保候審的方式讓他出來以穩定股民信心,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不僅他一家垮了,還要引起連鎖反應,那時候我省的經濟將會受到重創。”龍省長知道是因為邵定發的問題而牽涉到鮑家勝,他對羈押邵定發很有看法。喬書記聽了很審慎地問:“除此就沒有別的穩定辦法了嗎?”龍省長說:“有,那就是政府注入大量資金以穩定市場信心,那隻是短期行為,如果鮑家勝還繼續關押,市場信心會再次受挫。如果在額定的時間能夠進行資產重組也能解決問題,可是人家還沒有定案,公司運營也正常,也沒有請求資產重組,這個法子行不通。”喬書記說:“這就是說必須盡快給鮑家勝定性了才好進行後麵的工作步驟?”龍省長說是這樣的。臉上浮上了焦慮。
喬書記拿起電話,問:“柯書記嗎,紀委對邵定發的案子審理得如何了?”柯副書記說還在進行中,問喬書記有什麼指示。喬書記告訴他鮑家勝的問題,說如果鮑家勝要是沒有什麼大問題,請盡快釋放。說明了鮑家勝對股市和省內經濟影響重大。這個問題一提出,柯副書記耐不住了,他沒有想到因為鮑家勝一個人而發生這麼大的反應,市場信心如此脆弱,如果再羈押鮑家勝風險太大了,何況鮑家勝到現在都是死硬,專門為邵定發說好話,他真想將鮑家勝長期羈押。笑著說:“其實,鮑家勝和邵定發到底有沒有關係,關係到什麼程度,是什麼性質的關係,目前尚在詢問之中,如果因為他而影響到股市那是得不償失了。這樣,我和紀委姚書記交換意見,盡早給您答複。”喬書記說那好,希望能夠快點。掛了電話。龍省長想坐等結果,喬書記嗬嗬一笑,說:“老龍你沒有必要這樣,他不敢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