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2 / 3)

邵定發一進辦公室,劉秘書直向邵定發使眼色,又用手指了指內室。邵定發知道內室裏有重要人物在等待自己,心裏埋怨劉秘書:“既然來了重要領導幹嘛不打電話給我啊,那樣豈不怠慢了領導?”又一想可能是這位領導打了招呼不讓劉秘書打電話呢。邵定發衝劉秘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進門前醞釀好滿臉笑容,看到坐在沙發裏悠閑地品茶的古秘書長,吃了一驚,又覺得很合理,其他的省委領導來了不可能這樣熟門熟臉地不讓秘書打電話通知自己。邵定發嗬嗬笑著,誇張出過分的熱情:“啊呀,秘書長啊我真是怠慢了您了,讓您久等了,我……”“行了,我剛來,我們之間就不用這樣了吧。”說話時,古秘書長看著邵定發的眼神是複雜而迫切的。邵定發知道姓古的此來一定會有極其私密的重大的事情,微笑地坐到對麵的皮轉椅裏,說秘書長一定有重大指示。姓古的拍拍身邊的沙發,說坐那麼遠幹什麼,來這兒坐好說話。邵定發依言移坐,臉上笑容裏發散著謙恭和真誠,等待指示。

姓古的擱下茶杯,麵向邵定發,小聲說:“你聽說了中組部來人了嗎?”邵定發一驚,這個消息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轉念一想,也對,他就是省委秘書長,中央來人必然他第一個知道,還要親自出麵接待安排呢,如果有其他的具體事宜才可能交給辦公室安排。邵定發哦了一聲,說:“中組部這個時候來是考察幹部嗎,那一定是要提拔哪位領導外放其他省市擔任主要領導了。”邵定發沒有直接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在張楚那裏明顯知道中組部來人了,這會兒要是說不知道不好。回答雖然沒有直接對應姓古的所問,可是話語裏契合了姓古的現在心裏想法。姓古的說:“那肯定是,但是不一定要外任,我們省裏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恰如其分地收住話頭,看著邵定發。

邵定發被看得心裏發怵,眼睛看著茶幾,謹慎地選擇著詞語說:“那這次哪個領導上呢?”裝出一副大費腦筋的樣子。姓古的嗬嗬一笑,說:“不管哪個人上,必然會留下一個空位子,你可就大有希望了。”邵定發腦袋嗡嗡響,臉色煞白,急忙說:“秘書長這個玩笑開不得開不得。”姓古的嗬嗬笑,說:“看你嚇的,這有什麼好驚恐的,你年輕能力強工作很踏實又是黨校的高材生,更重要的是喬書記和龍省長都對你很有好感,你現在的位置距離常委也就是一步之遙,你說還有誰更有可能?”邵定發明白了,姓古的此來不完全是為了給自己報信道好,心裏恐怕惦記著他沒有說出口的那個所謂的空缺,那他一定會有其他的還沒有說出口的話。表麵上邵定發顯得越發惶恐,連說不可能不敢想。姓古的嗬嗬笑,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說焦化蓉。邵定發立即明白了,他此來的真正目的是彌合可能產生的負麵影響,保持一個良好的正麵形象,為那個位置努力。邵定發在心裏笑了,他知道中組部的談話對象是張楚,即使還有備選的人,可是張楚那可是第一談話對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姓古的還在這裏做夢,要安定後院。邵定發嗬嗬笑,直截了當說出姓古的心病:“辦公室全體擁護古秘書長,絕對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生事。”姓古的還是欲言又止。邵定發說:“秘書長是不是擔心焦主任對您有點小意見?我和她溝通過了,大是大非的問題她是絕對可靠的。”姓古的嗬嗬笑,“我們之間有點誤會,其實完全沒有什麼,人言可畏啊流言殺人。”邵定發應承得讓姓古的很滿意放心,姓古的說:“在四個副秘書長中我最看好的是你,你能幹穩重,大局觀強,還這麼年輕,前途遠大著呢。”這個明顯的暗示讓邵定發不好回答,隻是在心裏暗笑。姓古的笑笑站了起來說:“好好工作吧,我也要回去工作了。”邵定發笑嗬嗬地將姓古的送出門。

邵定發回來將門關上,仰靠到沙發靠背上合上眼睛。心裏在想這次姓柯的被調整是肯定的了,如果張楚真的能夠順利接任那可是件大好事,他可是幹事業的領導人,對自己會有利的。想到姓古的心裏發出冷笑,也生出了同情。姓古的既然有這個想法,那些其他的常委肯定也有類似的想法,不禁為張楚擔心起來。那些常委即使沒有爭取上,心裏肯定不會痛快,說不定還會帶來日後工作上的不和諧甚至是摩擦。邵定發笑了,人家的事自己操什麼心,怎麼著也不會輪到自己。如果要輪到自己最好張楚不上,在常委裏替補副書記,那樣留出的空位置從理論上才有可能讓自己替補。邵定發敏銳地預感,如果中組部的考察和任命拖延時間會讓不少人想入非非,必然有不少小動作。邵定發決定從此刻開始一定要慎言謹行,最好不要和任何可能的領導接觸。

電話鈴將邵定發從思考裏喚醒。電話是薑芍打的。薑芍說:“我反省了這麼長時間了,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省委給我的處分是及時的必要的。邵秘書長,現在風雨都過去了,我可是經得起考驗的,今後還要你多多照顧。”邵定發聽出味道了,他是要自己對他放心和關心,他看到了這次兩會的機會了。邵定發笑著安慰薑芍,說:“我們都是老朋友,有些事你不說我也不會忘記,隻要你有可能我會給你助力的,這個你不會不相信吧。”薑芍連說相信,說:“我現在的目標不大,哪個書記或者市長上去了,希望能替補,嗬嗬。”邵定發說:“這個目標應該能夠實現,可是光我說是沒有那個分量的。”薑芍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和喬書記龍省長見麵的時候給點撥個一兩句話就行了,我知道你很容易和喬書記龍省長見麵,嗬嗬,其他的我會想辦法的。”邵定發說:“那行,你放心我會找機會說的,嗬嗬,預祝你早日官複原職。”兩人都高興地道別。

邵定發想薑芍隻是一個開頭,後麵不知道還有多少有想法的人來騷擾,對那些騷擾隻有看情況設法應付了。想法還沒有落實,賈政道來了電話。邵定發問什麼事,賈政道說:“沒有事,隻想和你通個電話,看你還能不能想起還有我這個人,嗬嗬,怎麼樣,這幾天很忙吧?”邵定發知道賈政道並不是像他自己說的是來熱絡感情的,說話就是提醒,原來那次在錦園春宴會後私下裏和邵定發透露過那個意思,苦於廖長海在座沒有深入也沒有明說。現在來這個電話提醒得正是時候。邵定發哈哈笑,說:“老哥的事情小弟怎敢相忘,可是政法委書記那裏我上不了話,要不這樣……”說到這裏邵定發猶豫了,沒有繼續說。賈政道催促說:“老兄弟有話就說,我們是什麼人啊,還用得著謹慎?”邵定發是想指點他私下裏拜訪張楚,他斷定接替姓柯的人必然是張楚,可是,張楚現在還身份不明,就是明確了自己也不能胡亂推薦。賈政道見到張楚在談話裏一定會暗示他和自己的關係,這倒沒有什麼,隻是他聽說賈政道此人並不怎麼地道。要是地道也不會和姓安的攪在一起,市局的侯局長就很不滿意姓安的,那個任命是沒有辦法的妥協。至於怎麼不地道自己還真的不十分清楚,那些傳言不可不相信也不可全信,隻能從他們的交往裏感受。麵對賈政道的催促,邵定發說讓他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