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絲未館,卻早胸懷大誌。
他長途跋涉攀上蒼茫的大雪山。
一心隻想拜師學藝,平天下。雪山頂上,她撐傘而立,紅袍映眼,身後,雪花飛舞。
他自以為見著了天人,竟傻傻的愣了許久。
她見著他時,靜靜的看他許久,道:你..也是來拜師的麼?
他這才反應過來,恭敬道:不知姑娘可知雪山頂上的高人何在?
她沉思一會:恩.。。師父他下山去了。
他一陣失望:那姑娘可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抿了嘴角: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再也不會來了。
他微微歎了口氣:那姑娘能否容在下住下些時日,待他老人家回來。
雪漸漸大了起來,她皺眉把傘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師父一向好客,你隨意便是。有一日,他在深林裏武劍,動作招式極是好看。
她來了興致,挑起竹傘與他過招。
未想,幾個回合下來,他竟大敗。
她皺了眉:原來你很弱啊!
他心裏不是滋味,那天,一直在深林裏耍劍耍到天明。天明之時,他獨跪在她房前:懇求姑娘收在下為徒。
她有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你跟我年齡相仿,收你為徒,這不是折煞我麼?
他下了決心,重複著前話。
她又伸了伸懶腰:我不需要徒弟,不過倒是缺個幫手,洗衣做飯什麼的,你若願意,我倒是可以相應的為你指點一二。
自此,在那長達的五年的時間裏,他洗衣做飯,她吃喝拉撒,他勤苦練武,她啃著瓜子過日子,偶爾不忘批他兩句。
他常笑:神仙都沒你這麼快活。
她趴在他背上認真的思考:夜裏的飯菜。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讓一個少年成長成健壯的男人,也足夠讓一個少女蛻變成柔情的女人。
說傾心,算不上,隻是習慣陪伴。
習慣捧著她,習慣被他寵著。終有一天,她傾盡所有,他學藝大成。
他說:我要下山完成大業,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她微微失神:什麼大業?
他有些興奮:我想建一個沒有戰亂的國家。
她若有所思的哦了聲,她知道他的國家是建立在戰爭之上的。
她說:在我的家鄉,女人是不得參與國家大事的,我斷然不能去。
他握上她的手,眼中帶了深情:那待我完成大業便來接你。她送他走那天,她棄傘而立,望著遠去的聲影,微笑著:待你回來,便給你一個驚喜吧!在那不久之後,便起了戰亂,戰亂長達八年,第八年他終於如願,他開懷大笑之際,有探子來報:敗國的公主殉國了。
那探子說:在他們的家鄉,國在人在,國破人亡。
他歎息,讓人好生安葬。第九年,他回到蒼茫的大雪山,卻再也尋不到那姑娘一絲一毫的蹤跡。
他在絕望之時,見到那個她,小小的她,紅袍裹身,手中一把油紙傘,擋了容貌。
傘落之時,那模樣像極了他,唯有那雙眼中與她如出一轍。
小小的她,歪著腦袋看了他許久,靈氣的問:你..也是來拜師的麼?我師父還未回來呢..
他哽咽:我接你下山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