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走陸地,就著附近的湖泊,下水,打算遊出去。
眼看就要到岸,她心喜,加快速度。
忽而,左腳一股突發的蠻力,一拽,讓她錯手不及往後退去,連連喝了好幾口湖水。
艱難的衝出水麵,廢了好一會勁,才調整了呼吸,眯著眼睛在黑夜裏搜尋著蠻力的所在。
臉上一陣火燒,舌頭打了結:“將.。。將軍..軍大人,你這是在.。。”
最後“沐浴”二字,實在沒膽子說出來。
臉上火辣辣的燙,對著這一副美人出浴圖,確實有點情不自禁。
“你在逃跑。”將軍大人鐵麵在月光****寒了光,一字一頓。
她臉色一變,躍身潛下水,美人什麼的,還是逃命要緊。
後麵的人反手一抓住她的肩甲,硬生生的把她從水中抽出來。
她拚命的掙紮,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胡亂上陣。
隱約中,手觸到了一片冰冷,萬萬沒想到那人的鐵麵被撕扯了下來。
她咋舌。
月光照出他雕刻般的側臉,宛若仙人般的美貌顫了人心。隻是左臉處本應白皙的肌膚,卻反常的漆黑一團,隱約還能看到一些疙瘩。
一麵宛如高山裏的仙人讓人驚豔,一麵卻宛如地獄裏的羅刹般恐怖。
她此刻恍然,原來羅刹將軍的名號,不僅僅是因為他在戰場上如同鬼魅般的弑敵,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冰冷的鐵麵,而是..
“如果你想早點死,你可以跟我說,不必做些多餘的事情。”鬼魅般冰冷的聲音響起,手腕幾乎要被他捏碎,沒了鐵麵露出的鳳眼在黑夜裏詭異的陰寒,殺意層層。
她吃痛,在深思裏反應過來:“我說了我怕死。”
“你做了該死的事。”他冷道。
“我能補償,我能。”她苦得幾乎要冒冷汗,咬牙吃力道。
“哼,補償,就憑你。”他狡猾了神色。
“那是毒,我能幫你退毒,我能醫好,你先放手,真的。真的我能醫好”她繼續說道,迫切的。
他眯著雙眼,如同鷹眼般犀利的看了她好一會,緩緩的笑了。
她許久都能記得那個笑容,美像西域的罌粟,讓人著迷,也足夠的毒。
她把他帶回她深山裏的小茅廬,走到門前的時候,她說:“將軍大人,我們打個商量吧!我醫好你之後,能不能放過我的小命。”
他抿唇,大步跨進門框:“再說。”
她努了努嘴,跟在身後。
她說治病要長達半月之久,他深思了會,什麼也不說,在客廳支起一張竹簾,成了他的辦公之處。
每天都有官兵進門給他送些文件什麼的,他一拿起文件就能看半日。
她常常夜晚給他施針,第一次布針的時候,她說:“忍著點,會痛。”
然後,她看著某人像個沒事似的,驚歎了:“我給不少人施過針,還是第一次見著像你這樣忍得了這般痛覺的。”
他徒手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痛不及心罷了。”
她想,那人們常說的心病若是犯了,那該是多痛啊!
她每天早上都出去采草藥,他若是沒有公務要忙的話,會隨後。
偶有一日,她獨自外出,要給他配藥的草藥並不好找,那一天,她足足到了黑天都沒能回來。
偏偏夜裏下起了雨,她琢磨了好一會,找了個山洞,歇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有了雷電之勢,她害怕的整個心都吊到嗓子眼上。
忽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黑暗中如同鬼魅羅刹般的臉孔出現在眼前,雷鳴順勢而來,她嚇得臉色全無,尖叫著驚生生的暈了過去。
他從岩石壁旁探出身子來,三兩步跨到她身旁,抱起拿小小的身子,微不可見的勾了嘴角:“倒看不出你這般膽小。”
雨停之後,已經是隔天的清晨。
他把她拽到背上,踏上了回家路。
途中,她迷迷糊糊的醒來,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抖了聲音:“將軍大人,我看見鬼了。”
他背著她感覺好笑,不由自主的低聲笑了出來。
她不懂他在笑什麼,隻是覺得他似乎心情不錯,然後自己的心情好像也漸漸的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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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次施針的時候,他的臉已經大好,她看著那份藏不住的俊美,竟比他還高興,從地下挖出哪壺年份已久的女兒紅,與他對飲起來。
半醉中,她問起了一個埋在心底許久的問題:“你是怎麼中的毒。”
他給她倒酒,瞳光卻似乎飄了好遠,良久才聽見他細聲道起。
她半醉半醒,聽他說了許久,大約征戰什麼的,聽著卻也記不大清楚了。
倒是有一句,她聽著,酒瞬間就醒了,他說,目光閃爍她驚慌的模樣:“你說我命犯桃花,我卻感覺到那人並不是那逃婚的公主,你知道那人是誰吧?”
她愣愣,咬唇笑了:“將軍大人,我們打個商量唄,我告訴你是誰,你別帶我回洛陽好不好?”
他抿了一口酒,盯著她許久,緩緩道:“算了,反正我遲早會知道。”
她的笑容霎那就僵了。
十五日後,他的毒已經完全逼出,她趁他在屋中小歇時,心血來潮的描了一幅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