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落平陽(2 / 2)

昏迷的林齊之在無知無覺中被扛上了馬背,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進了曆史舞台,他並不知道自己就是被一群人販子馱進了公元前286年,也就是那個後世諡號為湣王的男人登位後的第十六個年頭。

好了,話分兩頭,排頭的猛男夾著胯下的健馬,手中若即若離的捏著韁繩,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遊蕩在這條名為沽水的大河邊,任憑自己的坐騎懶散的慢慢踱進,即使是長時間的和河邊的青草坐著全麵接觸,也絲毫不以為忤。這個家夥叫莊,是一個逃奴,他住在臨淄那曾經的主人在某一日鞭打他取樂的時候被他和他的夥伴擰斷了脖子,他們十來個人在奸殺了這個小吏的妻妾之後逃出了臨淄,躲避追捕,竄到了即墨,這個名列齊國五都的巨大城市。即墨相對於臨淄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城市,因此,莊完全不用擔心捕盜那一點點微薄的權力,可以非常安全的在這個城市裏作他想做的事情。

齊國是一個大國,但是和他的巨大和人口眾多相違背的是他狹窄、貧瘠的耕地,這簡單的一條,驅使著齊國龐大的人口緩緩的向她的城市流動。源自呂尚(也就是薑太公)的重視工商的傳統為這些不產糧食的人口提供著工作的機會,而這種發達帶來了兩個截然相反的後果,這個國家有著眾多的財主、富人,人民也相對其他的地方生活更加殷實。另一方麵,成千上萬的失業者和不甘心自己地位的人們利用著自己壯碩的身軀和強健的體魄,在這個古老國家的土地上從事著各種各樣的危害治安的活動。對於這一點,即使是管仲、晏嬰這樣天下聞名的賢者也是無可奈何。而莊就是這些人中間的一個。

莊和林齊之的偶遇是很有戲劇性的。莊在一個月前就受命抓捕五十個奴隸賣給即墨的王玢老爺,每個奴隸可以得到二十刀的賞錢。莊很興奮,一直和手下在沽水邊遊蕩,這個行動也確實卓有成效,直到前天,他已經抓獲了四十九個萊夷人和齊人奴隸,然而,好像上天嫉妒他的財運一樣,連續兩天,他和他的隊伍再也沒有見到過落單的萊夷人和其他什麼人。就在他沮喪無比的時候,他在河邊見到了林齊之,一個嘴裏說著聽不懂的話,留著斷發,穿著破爛衣服的幸運兒。很顯然,這個人不是齊人,甚至屬於諸夏的任何一部分,肯定是一個遠方的什麼夷人部落的人,哈哈,莊已經看著一千個刀幣在向他招手,既然是招手,那慢一點也沒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齊之感到屁股上一陣劇痛,禁不住呻吟著睜開了眼睛,本想罵幾句這擾人清夢的王八蛋,卻看到自己的頭頂站滿了腿腳,而自己屁股的疼痛也是差不多的一支腳在自己臀部反複做著運動帶來的後遺症,看著周圍裝束怪異,眼神冷漠的人,尤其是大多數人手上都綁著麻繩,自己的手上也不例外,雖然掙紮了幾下,但是全天然的刑具仍然不為所動。同時,還要忍受著在河邊見過的熟人在自己身上的發泄,林齊之明白:自己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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