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麵風大,進屋去吧!”雲兒在一旁勸道。
子諾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還是跪在那裏,她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痛苦了,就放縱著淚水流過麵頰。過了好久好久,終於,皇上消失在了子諾的視線裏。子諾站起身來,雲兒扶著她進到了屋子裏,“娘娘,您到床上歇息一下吧!剛才折騰了那麼久,別累壞了身子,您的病還沒有好呀!”雲兒不敢說別的,現在隻是擔心子諾的身體。
“不,”子諾坐了下來,拉著雲兒的手說“你也坐吧!”
“雲兒不敢”
“坐吧!”子諾拉著雲兒坐下,“讓我看看你的臉。”子諾很關切地說,此時,雲兒的臉已經腫起很高,看得出,這個巧月還真是夠狠毒的。
“很疼吧?委屈你了。”子諾看著雲兒的臉,很是心疼。
“沒事兒,一點都不疼。”雲兒故作堅強地說,她是不想讓子諾擔心。
子諾站了起來,拿來一塊濕毛巾,輕輕按在了雲兒的臉上。雖說是輕輕地,可是也疼得雲兒激靈了一下。子諾更心疼了,“弄疼了?”
雲兒頑皮地笑了一下:“真的沒事的,我們做奴才的,被打幾下都是很平常的事,娘娘幹嘛這麼緊張呀?雲兒自己來吧!”說著,她就要接過子諾手裏的毛巾。
“你好好呆著別動,”子諾輕輕地幫雲兒揉著臉,“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娘娘,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能跟著您,那是雲兒的榮幸。不過......娘娘,今天是委屈您了才對。”雲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有點唯唯諾諾地,她是害怕自己說錯什麼又觸到了子諾的傷心之處。
“自己釀下的苦果自己嚐,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子諾嘴上說著,心裏好像在滴血一般。
雲兒知道子諾的心情,想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娘娘,雲兒有句話不知是否該問。”
子諾看了看她,“哪有什麼該問不該問的,有話就說吧!”
雲兒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娘娘,皇上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您怎麼不想辦法把他留在這裏呢,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其實,雲兒看得出,皇上還是對娘娘有感情的。”
子諾搖了搖頭,苦笑一下:“那又怎樣?仔細想想,這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遠離了紛爭,離開這裏,外麵的世界全部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生活。”真的如子諾所說,以前,作為貴妃,雖然在外麵的人看來是光芒萬丈,令人羨慕,可是真正的生活是怎麼樣的隻有子諾自己知道,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盡管她每次都把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但在小心翼翼中活著,心會倦的。如今,子諾的心已經倦了,她甚至寧願自己呆在這荒無人煙的冷宮裏,遠離了人,也便遠離了紛爭。
“可是,在這裏她們不是還是來欺負我們嗎?”雲兒為子諾感到不值。也許每一個經曆過光輝的人,都不會舍得放下。人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動物,盡管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總是不忍心舍去自己的名與利。看著子諾的淡然,雲兒也免不了有些心疼。
“好了,別說了。我寧願一輩子都呆在這裏,能夠在宮中壽終正寢也是一種幸運。”子諾很平靜,“好啦!忙了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此時天色已經漸漸變暗,雲兒為子諾整理了被褥,然後關上宮門,子諾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對著夜色,輾轉無眠,憶起那些曾經和皇上在一起的日子,可能吧,皇上今天並不應該出現,本已平靜的內心就這樣被皇上的突然出現漾起了層層波浪。嘴上說不在意,可又怎麼可能呢?真正刻骨銘心的愛情是不會因為時間而磨滅的。
而皇上呢?是的,他也不能忘卻,躺在沈才人的床榻上,心卻早已不知到了哪裏。曾經的一切總是浮在腦海裏。她是一個不一樣的女人,她聰穎,睿智,無爭,善解人意。作為皇上,有時也會遇到一些煩心事,而那時,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她。本以為感情可以因為時間的流逝漸漸減淡,可是,今日的偶遇似乎是在告訴他,他還愛著這個女人。一國之君也會兒女情長,盡管**佳麗不勝枚舉,也不乏風情萬種的人,但是,她卻好像是無可替代的。
皇上和子諾,兩個人,同在皇宮中,皇宮雖大,隔住了他們的人,此刻,他們的心卻好像是在一起的,至少,在想著同樣的事情。
不知怎麼地,冷宮的“客人”也變得越來越多了。一大早起來,子諾正在屋子裏喝茶,雲兒走了進來,“娘娘,宰相大人在外麵求見。”
子諾愣了一下,這一愣是有道理的,別說自己是身在冷宮的妃子,就算是自己還得寵的時候,丞相大人也不該來訪,朝廷是有明文規定的,宮中之人不能結交朝廷官員,更何況是身份顯赫的宰相。但子諾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宰相是絕對不會冒著死罪來冷宮的,於是她放下茶杯,理了理衣服,“請進來吧!”子諾對雲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