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血焦躁易怒,撥打三遍,已經是她耐心的上限。

父母去世後,醫院曾建議我將林雙送去專門的治療機構。

醫院表示,反社會型人格是無法治愈和改變的,他們易怒苛刻,冷酷無情,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悔意,他們會撒謊成性有著嚴重的暴力傾向。

但我拒絕了,林雙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我試圖用愛去感化教育她,但五年過去了,她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如今我死了,不知道她一個人該如何生存。

林雙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盯著地上破碎的手機,片刻後,又狠狠地踩住反復地碾壓著。

猛然間,林雙發怒似的沖進我的房間。

將我擺放在桌上的照片全部撕碎。

她肆意地破壞著我房間裏的一切,狠狠地發泄著我晚歸的事實。

此刻,林雙猩紅著眼,她就像是一頭小怪獸。

而她發泄的一切,隻是因為她餓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姐姐我啊,早就已經死了。

2

再次醒來,我是被痛醒的。

我不明白早就變成魂魄的我為什麼會感到疼痛。

直到,我發現,林雙竟然找到了我的屍體。

林雙究竟是如何找到我的屍體的,我不知。

而我的軀體因為多日的浸泡早就變得麵目全非。

我不知道林雙她還能不能認出我這個姐姐。

但她冷漠得不像話,臉上甚至找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隻是靜靜地盯著,看著,一言不發。

從天亮一直站到天黑。

夜幕降臨,在黑夜的掩蓋下,林雙將我的屍體拖回家中,掩埋在家裏的桂花樹下。

桂花樹下多了一個小小的土丘,而桂花發散出的香氣正好能掩蓋住我身上散發的惡臭味。

桂花樹是在我們出生那年爸爸媽媽親手栽下的,抽枝拔節,早已亭亭如蓋,但當年的人卻早就已經不在了。

如今,隻剩下林雙一人。

從發現我屍體到現在,林雙沒有說一句話,臉上甚至沒有一個表情。

她冷漠得就像置身局外的旁觀人,處理著殘局。

良久,久到她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帶著清冷的嗓音暈在桂花香中。

「蠢貨。」

飄浮在空中的我,心被狠狠地揪住。

原來,林雙是這麼看我的。

我對林雙來說根本沒有那麼重要,我死了,今後隻不過是少了一個阻礙和約束她的人。

她應該是開心的吧。

林雙轉身回屋,上了樓,洗了澡,平日裏終日散亂不堪的長發梳成馬尾,清秀的臉龐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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