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察到有人靠近,那七個黑衣修士的神情驟然緊張起來,四下張望間身形錯落,已然將帳篷前方所有的空隙之處都納入了己方的防守區域。天明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之色,他知道,眼前這七人絕對不止表麵上那麼簡單。
表麵上看上去,這七個人都隻是修為未及太初的低階修士。先前在應對突然出現的六人時,他們臉上那毫不掩飾的驚恐之色以及看清楚來人是石有為等人後便立即放鬆了警惕等等表現,無不說明他們是一隻隻任人宰割的“菜鳥”。這種菜鳥,嘎嘣脆兒,一咬一個準。在外域,最喜歡他們的往往不是凶殘的獸修,而是同為萬物靈長的人類修元之士。據有心人統計,每年在外域殞命的人類修士中,有兩層死於天災,三層命喪獸修,卻至少有五層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他們真的隻是菜鳥嗎?明顯不是,剛才他們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用最微小的距離抓住了所有要防禦的死角,還有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縈繞著的濃鬱如實質般的殺氣,在天明腦海中,無一不是“生命收割機”的代名詞。他們是經過正規訓練的部隊,除了八大宗門誰還會有這種實力與魄力能夠訓練出這樣的修士。他看不透他們的修為,但是他知道,那怕自己修為比他們高,隻要不是高得太過於離譜,自己就絕對沒有還手的餘地。
這正是在草原上,狼群要比獅子更加可怕的原因。
這個時候,看似憨厚的石有為再次充當了老好人,“這位小兄弟乃是我兄妹五人新近結交的好友,邀他到此一敘,不知是否壞了東家的規矩?”石有為指著一旁的天明說道,臉色甚恭。眼見自己大哥如此低聲下氣,花老九和羅春秋兩個大老爺們兒倒沒有什麼。杜十娘和迷蘭碟兩個美嬌娘卻是老大的不願意,一個把玩著裙角,一個撥弄梳理著秀發,嘴裏嘟嘟囔囔。似是對眾人的表現見怪不怪,那七人中當中一人折身鑽進了身後的帳篷,另外六個人身形不動,不發一語。也並未見帳篷內有何動靜,過了一會兒,先前那人鑽了出來,朝石有為等人笑道:“我家主人說了,我等一路行來,多有仰仗各位好漢。再則我等修為低微,此地離那商丘城仍有數月的行程,沿路還不知有何危險,所以隻要各位好漢能將我主仆八人安然送達,沿路一切要求但憑各位好漢做主!”說完,他目不斜視的看了一眼天明,便又麵無表情起來。
“東家嚴重了,實乃我兄妹五人的本份,至於這小兄弟之事,石有為在此謝過了。”見帳篷內沒人應答,石有為朝帳篷裏那人深深鞠了一躬,拉著天明,吆喝著一臉玩世不恭的花老九,心不在焉的羅春秋以及嘟囔說笑的杜十娘和迷蘭碟等人往不遠處自己的營地走去。在那營地的四周,還拴著**匹毛發青黑,體型高大的角馬。
這角馬乃是人類修士中極為常見的一種交通運輸工具,其耐力頗好,腳力更佳,極為適合遠距離的跋涉。
回到營地之後,花老九吵著要請天明喝酒,執拗不過眾人的迎合,天明隻好勉強答應道:“小子素來不善飲酒,又不好拂了各位的好意,小子也隻好勉為其難的飲上一杯了,但是說好啊,我隻喝一杯,隻喝一杯!”看著天明稚嫩不乏俊俏的臉上憋得通紅,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迷蘭碟和杜十娘兩位女修士笑得是前仰後合,直誇天明“小哥真是可人兒”。花老九更是攬上了天明的脖子,“天明小兄弟啊,我和你說啊,你說我們男人活在這世上,圖的是什麼啊,不就是圖個瀟灑快樂嗎。我跟你說啊,這酒和女人啊……尤其是這女人,端得是……算了,哥哥我還是給你拿杯子去。”花老九夾緊雙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身後的杜十娘才緩緩將手裏金簪重又插回頭頂發髻之上。金簪上一股淡淡的元氣波動怎又逃得了天明的眼睛,想必這就是那杜十娘的武器了,隻是為何剛才花老九會這般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