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石有為五人全被七鼎太初的威壓壓得匍匐在地上,就連平時最為樂觀的花老九都雙目無神,麵色煞白。更不用說多愁善感的杜十娘和迷蘭蝶了,她們兩個眼角的淚痕仍清晰可辨,背靠著倚在羅春秋懷裏。誰也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管其他人了,有時候死亡並不是世間最為可怕的事情,最為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個過程,一如現在的石有為五人。
火球當空,馬車內突然傳出來一陣幽幽的歎息。外麵守候著的七個黑衣低階修士眼中精光一閃,沒有任何言語,七股金色的劍罡緩緩從他們後頸溢出,轉眼之間合為一把金色的大劍。大劍迎風而漲,衝天而去。半空中,十數道火球和那把金色巨劍碰撞在一起。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了,一股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自爆炸中心如漣漪般擴散開來。一把把金色的小劍仿佛遊魚一般,圍繞著眾人所在的半空開辟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圓,將眾人籠罩在內。
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怒喝:“劍奴?是劍奴!”那人長衣飄飄,立於數十丈外。他手下的十八名一鼎太初在剛才的交鋒中盡皆身殞,全都是一劍封喉。“說,你們這幫劍閣的雜碎,到我混元道的地界上來做什麼?”
夜風中,混元道七鼎太初的怒火將石有為等人帶回了現實,他們相顧四望,臉上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好奇永遠是困擾人類的最大的因素。在七鼎太初的威壓下,他們先前完全處於心神恍惚的狀態,自然對於後來所發生事情沒有任何印象。
這時,馬車裏緩緩走出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嫗,雙目陰翳,麵帶黑巾,遮住了大半部分的麵容,隻留下頭頂濃密斑白的頭發。“咳咳,老朽冒昧打攪,還望混元道的朋友見諒。”老嫗的聲音沙啞刺耳,就像鐵鋸在石頭上摩挲。她身形佝僂,卻讓人生不起任何輕視之意。花老九甚至覺得這個老太婆衰老的軀體下,掩藏著的是一把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寒氣逼人。
“在下混元道外門五行使副指揮使,魏傲,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魏傲收起了先前的倨傲,這個老太婆竟然讓他都隱隱看不透,更何況她的旁邊還有七個劍奴。劍奴乃是劍閣麾下最為精銳力量,絕對不是他此次帶來的十八個低階渣渣可以相比的。就是這七個劍奴都讓他隱隱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那老嫗幹咳幾聲,微微拄著拐杖,“老朽行將就木之人,賤名何足掛齒。不知我等何處冒犯了貴宗,需要副指揮使你親自帶隊?”“嚴重了,想來是魏某我魯莽了,我此次是專為那小子而來……”魏傲神色倨然,指著不遠處的天明說道。“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值得你魏傲專程在此埋襲,你當老朽當真是糊塗了不成?”“喝哈,我魏傲用得著向你解釋嗎,在我混元道的地界上,還輪不到你劍閣多事。不要我好言相勸,你便打蛇隨棍上,不知好歹?我勸你獨善其身,自行離去。那小子乃是我混元絕殺令榜上有名之人,今天必須留下。”魏傲雖然拿那老嫗沒有辦法,但是那老嫗要想留下他也不太可能,所以在尊嚴這一問題上他一如既往的強硬。
“萬一老朽我也正好對著小子感興趣啦?”老嫗話音剛落,七道神識瞬間鎖定住了魏傲。魏傲微微一笑,“老太婆,你真當自己是個東西?哼哈哈哈哈,你現在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混元道境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要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老嫗完全不覷魏傲的威脅,拐杖微微一杵,那七個劍奴瞬間移形變位將魏傲圍了起來。魏傲臉色微變,但是嘴上依舊強勢無比,“哈,果然是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你就等著迎接五行使的洗禮吧?”雙手掐訣,魏傲悄然轉身,已在百丈開外,繼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老嫗似乎並沒有強留下他的打算,七個劍奴也沒有追,隻是呆呆得立在原地。
老嫗陰翳的目光自石有為等人臉上掃過,沒有絲毫的停留,最後落在了不遠處倒伏在地上的那個單薄的背影上。“混賬小子,你要是再敢裝下去,老朽不介意將你變成真正的死人?”
天明無奈的爬了起來,將嘴角的血跡拭去。他朝一臉詫異的石有為五人投去一個抱歉的目光,然後才正眼端視起麵前這個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