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我眼淚湧出來了。
「你之前不是好奇,為什麼我會接受張昭?」
「那會我媽死了,是他偷偷溜出學校陪我去注銷我媽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這些,」我頓了頓,「他也曾說過,以後他就是我的家人。」
我信他,說那句話時是真心。
我信他,真的想要守護過我。
那時候,他是我無盡深海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隻是少年之心容易變,我自己也終究不懂怎麼去愛。
梁丞喉結重重滾了滾,良久啞聲道:「餘青青,以後我……」
13
「不要!」我迅速打斷他,「不要說。」
不要輕易開口承諾。
如果沒有被承諾過,我可以踽踽獨行於這世間。
我早已習慣。
可一旦見過光亮、嚐過被愛的滋味,我怕,我再也忍受不了孤獨。
梁丞拳頭捏得緊緊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將沖到嘴邊的話咽下去。
夕陽落幕,唯剩下霞光餘暉。
我的眼睛也沒有那麼刺痛。
我對著梁丞笑得燦爛:「我以前很難過的時候,就去看看比我更難受更掙紮的人,然後告訴自己,我不是最慘的那個。」
「你跟我比比呀,就知道自己很幸福了。」我踮起腳,折了一枝翠綠的鬆枝遞給他,「梁丞,生日快樂,健康長壽。」
他接過那根鬆枝,慢慢地笑:「謝謝,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回去路上,他收到了好幾個電話。
是胖子他們幾個,給他送祝福發紅包。
還有他八十多的爺爺,叫他回老宅吃飯,說廚師已經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
我將手伸出窗戶,流光從指間呼嘯而過。
我笑著說:「你看,你以為前方是無盡黑夜,可隻要咬牙熬一熬,等著你的,是燈火輝煌。」
你的人生,本就是燦爛輝煌的。
如今,不過是短暫的明珠蒙塵。
恰好是紅燈,梁丞踩下剎車,偏頭看我:「餘青青,那你的黑夜過去了嗎?」
我表情微怔,旋即微微一笑:「會過去的。」
我相信,一定會過去。
他堅持送我去兼職,我讓他停在馬路對麵,自己走過去。
他這車太招搖,我不想被同事們議論。
這個兼職是在高檔商業區的西餐廳做服務生。ΫƵ
這附近外國人多,有很多人中文說不利索,這時候就需要我去幫他們點單。
這比在奶茶店之類的地方工作要輕鬆,錢拿得也多,還能訓練口語。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暑假過了大半,梁丞學習態度大有改善,就是成績一直沒有起色。
我試過很多種辦法,都沒有什麼效果,把我愁得都長了兩根白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