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肯來,至少他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駁了關佑的麵子。
廚房裏,我圍著和關佑一樣的圍裙,正站在他身邊給他遞調料。
祁安逸進來看了一眼,我抬眸看他:「客廳有我剛剛洗好的水果,你先去吃點。」
在關佑麵前,該演的戲我依舊會演。
關佑是個聰明的商人,他懂我和祁安逸感情穩定對祁氏集團的意義。
這也是他是否與祁氏達成合作的考量。
祁安逸也知道這其中的關竅,久違地順從我。
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被端上餐桌,我叫了一聲在客廳看新聞的祁安逸,一邊抬手去解身後的圍裙。
不知什麼時候係成的死結,解了許久都沒有解開。
我費了半天勁,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關佑靠了過來,彎下身子幫我解脖頸後麵的結。
我也笑著道謝,可無意間抬頭卻看見站在餐廳門口神色晦暗地看向我的祁安逸。
眼神交彙那一刻,祁安逸自發走了過來,將我從關佑身邊拉離。
「我來吧。」他站到我身後,靠我靠得極近,近到我能感受到噴灑在我皮膚上的溫熱氣息。
冰涼的指腹蹭到我的脖子,不知為何,我明顯感覺到了祁安逸有些許煩躁。
5
飯桌上賓主盡歡,可後半程,祁安逸有些心不在焉。
飯局堪堪接近尾聲,他跑到陽臺接了個電話,便匆匆要走。
電話響起時我看見了來電顯示,是蘇淡月。
祁安逸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失禮。
我們都知道關佑不喜歡家中有傭人,凡事親力親為,以往每次聚餐結束,我們都會留下來幫他將廚房收拾幹凈。
這是禮數,也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關佑的筷子還未放下,聞言那雙溫潤的眸子已然染上了幾分不愉的情緒。ץʐ
我連忙打圓場:「是今早那份合同又出問題了嗎?你先回公司吧,忙完來接我。我還沒吃完,在表哥這兒再賴會兒。」
祁安逸愣了愣,點了點頭,再也顧不上我,拿上外套匆匆離開。
我扯了個謊將祁安逸的中途離開帶了過去,又提了個新話題與關佑攀談。
我自小就認識關佑,甚至先於認識祁安逸。
他不過十七八歲就進了父親的公司,被商場浸潤著長大,是一名極為出色的商人。
關家企業在他手上壯大了一倍不止,如今都還蒸蒸日上。
在我們一眾小屁孩心裏,他幾乎是神話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對他又敬又畏,除了我。
父母車禍去世那年我不過八歲,周圍親戚群狼環伺,全都盯著我手上的巨額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