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來不及卸妝,取了早已放在更衣室的西裝,沖了出去。
江欽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他走不太遠。
我沒停留,在人潮中往外走。
寒冷的冬,額頭都滲出汗意。
終於,我在酒吧外的路燈旁,看見江欽在接電話。
手裏捏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眉眼冷峭,可昏黃溫暖的路燈又襯得他沒有那麼觸不可及。
我停下腳步,隔著不遠的距離,站在他的餘光裏。
江欽掛斷電話,下意識看向我,要點煙的手一頓。
我深呼吸,走上前,鼓起勇氣。
「江總,外套,還給你。」Ўż
他看了眼西裝,又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我。
聲音低沉磁性,問了句我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
「改主意了?」
心亂如麻,沒有再打退堂鼓。
下一秒,他接過西裝,再次披在我的身上。
這件在我衣櫃裏待了很久很久,已經沒了它原主人氣息的衣服。
可現在好像又有了第一次時的淺淡男士香水味。
江欽聲音含笑:「外套都沒來得及穿,這麼著急做什麼?酒還沒請你喝,我又跑不了。」
我上了江欽的邁巴赫。
已是午夜,夜黑如墨。
目的地是一處高檔酒店的頂層。
一夜萬元的酒店,電梯中都金光閃閃,亮得我無所遁形。
頂層環形設計,隻有兩間房,各自占據半壁江山。
浴室幹濕分離做得很好,我洗完澡出來,沒有曖昧的熱氣氤氳。
江欽醒了一瓶紅酒,他穿著一身休閑款式的黑色絲質襯衣西裝褲,向我抬手。
我順從地過去,地毯軟得像在夢裏。
浴袍底下空空如也。
江欽那年 26 歲。
他將我抱在腿上。
灼熱明顯,我不敢動。
江欽還在笑,聲音不疾不徐,直入主題。
「跟我在一起?」
恰好我不知道怎麼寫有錢人。
就當是為之後積累素材了。
我深吸一口氣。
「好。」
沒關係,這是一次偶然脫軌。
床褥幹燥,房間裏是高檔的香薰味。
很快這香味變得不那麼幹凈,沾染了別的味道。
一次,江欽給我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我拖著酸痛的身體去銀行。
給我媽轉了 1 萬,又給周老師轉了 10 萬。
給家裏錢,要把握好節奏。
既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又要告訴他們這錢來之不易。
顧超嚇了一跳,當即給我打過電話來。
我騙他港城這邊有政策,我是去貸的款。
我走了很久的路,掛掉了我媽打來的電話。
告訴他們剩下的錢我會再想辦法。
中環的鴿子在溫度驟降後不知道去了哪,我第一次奢侈地打車去了慈善寺。
76 米的純白觀音像悲憫俯首,俯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