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張姨之前的方法給他熬了點粥,膽子也大起來。
「為什麼把我帶回家?」
江欽給的答案敷衍又真誠:「見色起意,看著合眼,覺得好奇,跟著省心。」
「你知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多少人的事壞在枕邊人的身上。
「你知道我不會壞事?」
「瞧著不太聰明,就愛圖個安穩。」
我叫他起來喝粥。
他摩挲著瓷白的勺子,笑著看我的碗。
「你的粥怎麼跟我的不一樣?」
我的裏麵放了些蝦仁。
我嘆氣:「剛剛太困忘了,準備到一半才想起來你海鮮過敏。蝦仁都加進去了,我就又做了一份。」
江欽眼睛很亮。
大燈沒開,就開了這一隅的燈。
又怕白光讓人清醒,還特意調成色調昏黃的樣子。
「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不知道江欽怎麼突然這麼問。
答道:「半年多。」
江欽低頭喝了一口粥,被酒浸潤的嗓子清明了些:「我媽生我 27 年,都不記得我海鮮過敏。」
他眉宇間難得閃過一絲疲憊。
我們難得聊點健康的話題:「很累嗎?」
他笑笑:「沒辦法,大家都累。你也很辛苦。」
「沒得選。」
「阮瑤以後想做什麼?」
「我想當一名小說作者。」
我以為他會笑。
卻不承想他伸出手:「過來讓我抱抱。」
江欽把我抱在懷裏,捏捏我的脖子。
「那你記得首印留 5200 冊,給我個表現的機會。」
我一直以為他身邊不缺女孩,卻不想就我一個。
他聽見我提起還詫異:「就你一個不好?我之前就說過,你是我女朋友。」
心頭狠狠一磕,大腦也不聽話,燃起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他杯子往桌上一放,銀絲眼鏡反光裏都是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數字。
聲音不疾不徐,像在說什麼很正常的事。
「我對這方麵也不那麼熱衷,有個人合得來的人陪著就很好。不能因為我有錢,你沒錢,就非覺得是我包養你。我有錢多花點也正常。承認你是我女朋友也沒什麼,何必非糟踐成包養,別總看些沒營養的。」
他說完還嚴謹地頓了頓,補充一句。
「如果你要寫這些類型的小說那就另算,總要了解市場行情。」
我沒忍住笑。
無事時,江欽總愛帶我跳傘,帶我蹦極,帶我騎馬。
一項極限運動結束,他總是過來牽我的手。
「這麼厲害,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運動。」
「我喜歡,當然喜歡。
」
我從小心思太重,大腦每分每秒都在精密旋轉。
極限運動給予我一刻的空白。
那瞬間的空白我可以什麼都不想,無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