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江欽 30 歲了。

落葉泛黃落地,風一吹,教人不自覺打個哆嗦。

他越來越忙。

從前,我們一周都要見兩三次。

可這段時間,一個月過去,我才見過他一次。

畢業,也麵臨著家裏的質問。

整整四年,我沒有回過家。

即便回到老家的小鎮,也是去看望周老師,又匆匆回來。

手術很成功,但終究是傷了身體。

周老師提前退休,臥床牽著我的手:「瑤瑤現在過得很好。」

我那時壓住眼淚,和顧超心照不宣,沒有提那十萬元。

隻是臨走時他追出來送我。

男人有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憔悴,他看了眼我價格不菲的衣服,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對不起。」

我搖搖頭。

所以那個想起來總是殘破壓抑的家像在上個世紀,若不是偶爾打電話過來的索取,我斷然想不起他們來。

「你在港市?」

「媽,我在這找了實習工作。」

我在騙她。

實際上,我仍舊在寫小說。

愈發穩定的稿費讓我覺得,離開江欽後,我也依舊能過得很好。

「什麼實習?聽說港市房租高工資高,你都能在港市留下了,看能不能把你弟接過去,給你弟安排個單位。」

以前我聽到這句話會覺得惱火。

可現在,卻隻剩下無奈與可笑,扯謊扯得順暢無比:「媽,我跟同學三個人住一間跟阮宗耀房間差不多大的房子,實在安排不來。」

我媽啐了一口:「不上學了有時間賺錢了吧?以後一個月給家裏拿五千!不拿就趕緊回來結婚,省得以後老了彩禮要不上價……」

我冷著臉掛斷電話。

不等收起手機,倏然收到推送。

江家掌權人重病,江家兄弟鬩墻,內鬥不止。

心頭猛地一跳,我點開了那條新聞。

千億家產的家庭,中間權利結構錯綜復雜,涉及產業眾多。

而從一開始我也知道的。

江欽的爸爸,不止他媽媽一個女人,也不止他一個兒子。

港媒酷愛爆一些有的沒的的料,沒什麼底線的小報裏,寫他們家大房到七房的故事,寫得津津有味。

風起雲湧的底色下,我們之間的平靜顯得詭異與不合常理。

我卻總覺得,有什麼事將要發生。

或者說本就該發生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有天,江欽喝了很多酒。

他要我去接,剛上車就躺在了我身上。

他語氣委屈:「瑤瑤,我真的好累。」

我嘆口氣,摩挲著他打理精致的鬢角。

這種家庭,有些消息能被爆出來,隻能說明,確實藏不住了。

沒人知道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局外人隻能看到風雲變幻的邊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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