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輕聲道:「我是我弟弟成長的養分。」
江欽動作一頓,否認:「你不是,你是我的愛人。」
「你媽媽來找過我。」
「我知道。」
江欽放回毛巾,躺回我的身邊。
「我們這個家,是沒有普通家庭吃不起飯的苦惱,但也沒普通家庭其樂融融的快樂。這個家裏每個人,都是一輩子都在戰鬥。
「他們都習慣了博弈,博弈的本質是什麼?就是讓對方輸,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我媽也一樣。
「我爸跟她博弈,她鬥不贏。
「然後找那些女人博弈,她又贏了。
「她又想去打敗他們的兒子,婚姻也是她為我準備的荷槍實彈。
「最後我沒用她準備的東西就贏了,她沒人博弈了,就又想來跟我博弈。
「她沒那麼愛我,也沒那麼在乎我。」
江欽停頓一下。
「但是孩子是我的。
「我隻是不想跟我的父親一樣,我隻有你。」
我側過頭去看他:「那你能不能……」
永遠隻有我。
後半句話我沒說出來,但江欽懂了。
「能,我能。」
20
除了第一天去環球影城,江欽整整開了 7 天會。
最開始我還陪年年逛,但我看得出來,這麼多年陪伴的缺失,他還是更期待江欽也能來陪著他。
入夜,年年趴在我的膝頭。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我正在碼字,頭也沒抬:「問你爹地。」
話音一落,一大一小雙雙停了手裏的動作。
我沒回過神:「你們看我幹什麼?」
年年呼出了個鼻涕泡泡:「媽咪,他真是我的……」
江欽卻是狂喜,一把撈起阮安年:「叫爹地。」
年年叫得很大聲:「爹地!」
我眼眶不自覺一熱,見江欽這樣笑,才發現,他的眼角有了皺紋。
他 35 歲了,我也 30 歲。
就這樣吧,我們都不再年輕。
21
回到港城後,江欽又忙了起來。
我也開始寫新書的大綱。
前麵幾本書雖說是市場化的產物,但卻為我帶來不少收益。
至少我和年年在生活上從沒受一點難。
同編輯講起來時,她隻笑著跟我說:「寫得一般好吸引讀者,寫得太好吸引同行。你每次對自己不滿意,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後來我才明白,哪有什麼寫得好不好之分?
能吸引讀者就是本事,他們但凡看下去,就總有一段,或者是他們喜歡,或者是引起了他們的共鳴。
最初的創作,不就是一次又一次構建世界、尋找共鳴的旅程?
我在露臺上澆花。
院子門外迎來了不速之客,隻是我沒想到,江欽竟然授意保鏢攔住她。
時隔五年,再次見麵。
我依舊隻能用「珠光寶氣」四字形容她。
但她好像比起之前憔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