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被發動機聲吵醒,下意識的伸手摸眼鏡,使得我從那本就不寬敞的後座上滾了下來。本來就睡的稀裏糊塗的我被徹底摔的蒙頭轉向,我臉朝下扭曲的趴在了前後兩排座椅之間的空隙中,伸手四處亂抓想要站起來。
“咋還睡蒙住了?小化,小化,”我感到一隻有力的大手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起來,是我姑父。我重新在後排坐好,打量著這周遭的一切悶悶不語,下意識的用手去推我那還沒近視的眼眶上並不存在的眼睛,我多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就是個夢啊。
“好了小化,吃點東西,一會兒車熱了就該上路了,”霍叔拉開車門,爬到駕駛位上,接過姑父遞給他的吃食,轉頭看著搭楞個腦袋,沒精打采的我說到:“你姑父剛剛去問了路,前麵不遠就是蘆屯橋,有條便道能上橋過河,再走一段就又有收費站能上沈大高速了,今天就能上船了,要是速度快明天就能到煙台了。”
接過姑父遞給我的吃食,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一邊往嘴裏塞著東西一邊看車子周圍的風景。“現在隻能坐船去煙台了,我記得我和你霍叔十幾年前都是直接坐去青島的。”姑父一邊吃著手裏的吃食,一邊不知是懷念還是感歎的說了一句。
“對了,姑父,你們拉的是什麼貨啊?”我聽了姑父這句話,一時間嘴裏都忘了咀嚼食物,我終於想起了我心中的疑惑,記得重生前08年時我就對姑父居然親自壓車很是疑惑,但當時我打傷了光頭強,就再也沒心思關心這些有的沒的。這重生之後聽說是霍叔和姑父出的這趟貨,我更是感到不解。但是當時我滿心都是不安和惶恐,倒也真就沒去細想,現在時間過去了一天了,我也遠遠的離開了沈陽,心裏也就沒那麼恐懼了。聽姑父這麼一說我心中的疑惑猛的浮現了出來,到底是什麼貴重的物品值得這兩人親自走一趟,從哈爾濱往浙江運一趟貨,就是擱在14年前後也就2到3萬的運費,就更別提是08年了。我頓時對我姑父他們倆運的貨物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沒啥,就是點破爛兒”姑父二人聽見我的問話手裏的動作都是一頓,也許是多年合作養成的默契,他們眼神一碰就不在看對方,由姑父打了個哈哈,故作隨意的接過話題:“小化啊,我和你霍叔合計了一下,你想往北去俄羅斯跑路我有這個門路,但是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很不現實。這一來嗎,你不會俄語,去了俄國就是個睜眼瞎,俄國種族歧視非常嚴重,地下勢力又多且猖獗,你去了怕是不好生存,”說到這裏,我發現姑父給霍叔遞了個眼神,我不明就理。
心想莫不是這話是他隨口現編的,給霍叔遞個眼神的意思是說,我編不下去了,你來吧,就跟霍叔求援,讓霍叔接著他這話茬往下編?
“小化啊,”這霍叔還真就接過了姑父的話茬接著說了起來,我不禁對我的判斷力有了很大的自信,“你姑父說的呢就是一方麵,這裏麵存在著的另一方麵的問題,那才叫迫在眉睫,”霍叔停頓了一下,一口咽下口中因為接姑父的話,剛咬到嘴裏還沒怎麼咀嚼的食物就繼續說:“且不論那個被你開了瓢的禿瓢死是沒死,就光你打完人就跑這一條,警察就必然會找你家裏的三姑六婆了解了解情況,找上你姑父也就是這一半天的事兒了,你覺著我們從浙江回來還有可能把你再帶回哈爾濱,然後把你送去俄國嗎?”
我聽完霍叔的這段話也顧不上問他們到底拉的是什麼貨了,心裏頓時就亂了,“是啊,我還怎麼能有機會去俄國啊,就算光頭強不死,我這也得算重傷害逃逸啊!”
看著我又把腦袋搭楞了下來,一隻手無奈的揉著我那在駕駛樓裏窩了一夜,亂的像是雞窩的雜色長毛寸的頭發一籌莫展的樣子,兩人相視一笑。
“別瞎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和你姑父呢嗎。”霍叔發動了汽車,看了看兩側的後視鏡,算是安慰了我一句,“出發了。”
車子過了河再往前走了一陣,就又上了高速,期間我和霍叔沒人都製作了一瓶“芬達”,在高速上一路暢通沒多久就到了大連。剛下了高速,我就在翻板下讓姑父找個沒人的地方靠邊停車。等車挺穩了,我一把推開翻板,接過姑父遞給我的手紙,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衝進道邊的綠化帶,一時間電閃雷鳴,等我提好褲子往回走的時候,真感覺自己好像騰雲駕霧一般,身子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