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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來的第五年,杜窈窈終於迎來在異世的第一個崽。
“都怪寶寶,不然我就可以參加今年三月的夫子考試。”
如今朝廷大辦女學,各地一一響應。因是官學,由官府考試選拔,參考之人男女不忌,需苦讀四書五經,過筆試、麵試,才能為他人之師。
沈階安慰,“來日方長,我們又不急這一時。多些複習時間,我好給你補習功課不是。”
提起這茬,杜窈窈羞愧交加,“表妹和葉瑩去年都考上了,隻有我落榜了。好不容易複習一年,趕這關頭居然懷上了個祖宗。”
她撫著平坦的小腹,兩個月癸水沒來,一診脈竟是有孕了。
“孕婦戒急戒燥。”沈階端杯薄荷水給杜窈窈,“你以前學的東西,和這裏的不一樣,慢慢來。”
“怪不得人家說古人大智慧,真的好難啊。”杜窈窈喝一大口水,垮著臉,“我覺得我挺聰明的,被什麽《禮記》、《周易》、《春秋》好一頓打臉。”
都是文言文,要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做出一手錦繡文章。
杜窈窈自小沒接觸過,學來挺費勁的。
“科舉也是考這個,能不難嗎?”沈階哄道,“要不我們不學了,你就在家管管鋪子、帶帶孩子好了。”
“我不!”杜窈窈噘嘴,“不然下次和表妹、葉瑩見麵,她們都笑我隻有想法沒有實幹了,我才不想老公孩子熱炕頭。”說著拿起一本《論語》來看。
沈階搶過她手中的書,“晚上讀,對眼睛不好,你想學,我默給你聽,還包講解。”
真氣死人不償命,杜窈窈嗔他一眼,“我苦學學不會,你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我也學了很多年的。”沈階討好地撫她小腹,“這個點,該哄寶寶睡覺了,我給她念會兒三字經。”
“沈大人——”杜窈窈無語地拉長腔調,掐一截指節比劃,“你女兒才這麽一丟丟大,聽覺器官剛剛發育,你念的,她能聽得懂嗎?”
從她懷孕,沈階雷打不動每晚要給寶寶念書,絕了。
“可我想給她念,聽十個月,說不定生下來更聰明呢。”沈階掀開杜窈窈的裏衣,望眼欲穿瞅著她雪白的肚皮。
“別看了。”杜窈窈拉下衣衫,狀若賭氣,“沒見你對我這麽上心,敢情我就是給你生娃的一個工具人唄。”
和杜窈窈相處已久,沈階大多時能聽懂她的新鮮名詞。孕婦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他親她翹起的小嘴,“哪有啊,愛屋及烏嘛,當然最喜歡老婆,孩子是我們愛情的延續。”頓了頓,“我盼很多年了。”
“哪有很多年。”杜窈窈不依道,“在我家鄉那個地方,我二十三歲,正值大學畢業,青春美好,現在卻要做母親了。”頭一次為人母,有歡喜,也有悵然。
沈階刮刮她的小鼻子,“大楚像我這個年紀的,早兒女滿地跑了,成婚八年,才等來夫人有喜的消息,同僚笑我後代乏力,子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