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俞修誠在大海中撈到了那根一直紮在他心尖上的針。
血償計劃被他暫且擱置下來,直到現在俞修誠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他這幾年來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但是你也太著急了吧,如果他的妻女那個時候沒有去迪拜,你要怎麽辦?”最後那一幕幕依舊像是一個走馬觀花的夢,讓林西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就綁架。”
俞修誠麵不改色地說出可怕的話。
“當我知道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任何耐性了。”
所以他會直接用那樣一個選擇逼迫林西和他站到同一陣營,直接利用嚴朗最大的軟肋脅迫他聽話,一部分原因是俞修誠行事本就如此,隻要找準機會便毫不猶豫,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怕夜長夢多。
林西當時對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他能察覺到她的保留,但她越是有所保留,他就越迫切地想把她保留的那一部分也徹底佔領下來。
他要就要她的全部。
與此同時,他也對嚴朗摒棄了最直接的告知方式,選擇了一個更加迂回,也對他而言更加殘忍的方式。
嚴朗近年一步一步身居高位,但近年來媒體的限製也越來越大,早年間他斬獲的幾個大案每一個都受到了專門的訪談和無數的讚譽,但到後來涉及軍火的新聞哪怕是正麵也上不去主流媒體,近幾年提起嚴朗甚至都有人已經不知道他是誰。
俞修誠和嚴朗打交道的時候看得出他眼中對於讚譽的渴望,便在那場拍賣會中投其所好,結果取得的成效也確實超出預期的好。
嚴朗到了這個年紀似乎有了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身居高位得到的奉迎很多,但真正把馬屁拍到了準處的卻又很少,沒有幾個人真正了解他做過什麽案子,好像他自八年前那起慶城特大爆炸案之後再也沒有什麽作為。
可偏偏那起家喻戶曉的爆炸案還是嚴朗的自作劇,這怎麽能不讓他意難平。
以至於那天在拍賣會上遇到了俞修誠,讓嚴朗有種遇到了知音的感覺,他久違地被人捧高,縱使知道這年輕人可能目的並不那麽單純,卻還是忍不住為之欣喜若狂。
當時已經把嚴朗的妻女抓在手裏的俞修誠不那麽做其實也無妨,他隻是想看看像嚴朗這種人會不會為了家人而崩潰。
然而事實是他在俞修誠打出家人那張牌之前那張麵具就已經碎裂了。
意識到自己被欺騙,那些幾乎說到他心坎裏的讚美都是一場騙局的嚴朗火氣來得格外迅速,他又怎麽會意識到那一瞬間的崩盤就是全盤皆輸的開始。
簡單的祭掃結束後俞修誠帶著林西下了樓,兩個人並肩走在冰島的街上,鹹濕的海風吹動著林西的發。
“好了,俞先生,現在也見過你父母了,我們下一站要去哪?”
“過陣子回一趟慶城。”俞修誠看她看著前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把被吹亂的頭髮撥到耳後,眸光溫柔:“去看看你父母。”
當時走得倉促,俞修誠一直有點後悔沒在動手之前先去看看林西的雙親。
“俞先生,你先讓我見你父母,然後又要去見我父母,你這是想幹嘛啊?”林西嘴角又忍不住彎起:“沒想到你這麽愛老敬老?”
俞修誠知道她心裏門兒清嘴上還裝傻,也懶得和她再去說那些彎彎繞繞。
“看完就結婚。”
“你這怎麽單方麵決定結婚啊,我都還沒答應吧!”
林西剛跳起來表示了一句抗議就對上男人淡泊如水的目光:“婚紗和戒指還在做,你還有一個月時間可以考慮。”
“……”您這有點兒讓人考慮的意思嗎?
當晚,林西在身旁熟睡的男人臉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張紙條提著行李箱直接趕去了機場。
第二天清晨,俞修誠起床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才在床頭櫃上發現一張林西手寫的紙條。
俞先生:
我發現你好像還沒有正式追求過我就想把我一輩子給定下了,我覺得你就是沒有受過生活的毒打,因此我單方麵決定出去玩玩,等我玩夠了再來跟你討論討論關於結婚的事情吧!
祝你每日好眠。
林西
俞修誠把這張紙條攥在手裏幾乎要揉碎,沒想到自己這追妻戲碼竟然到現在才拉開序幕。
但是那還能怎麽辦,難道真等她玩夠了回來?
到時候不知道姘夫都幾個人了。俞修誠想著簡直恨不得殺人,換了衣服就開始往機場去。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得給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