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春杳哭得梨花帶雨,依舊無法令左琴回心轉意。
“先走一步了。”左琴對著左棋如是說道。
“這回多謝了,主子那兒還要麻煩你了。”左棋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滿芳樓和競香樓一直是競爭關係,最近競香樓的收益壓了滿芳樓一頭,左棋自是不敢開罪左琴。
左琴的身影漸行漸遠,左棋沒好氣的瞪了猶嚶嚶啜泣的春杳一眼,她這是撓心肝啊,手頭上訓練出的寶貝兒被降等了她也是一個不願。
“左琴已經手下留情了,這一個月好好表現,左右回到二等日子也是能過去的,花點心思讓以往的客人願意多買幾個時段吧。”左棋給了春杳一條明路,身在風月場所,不管怎麽樣都要想辦法為自己打算,能夠攏著的恩客那便是要死死抓緊。
“鴇媽媽,我不要上船!”知道到三樓掛牌一個月恐怕是板上釘釘,春杳隻能退而求其次。
花船對花娘們來說是可怕的局,在深水上一艘船,船上隻有三兩個女人,卻可能有二十幾個男人,那會什麽樣的光景,春杳不想想像,他曾經看過從花船下來的女人,足足十幾天都不良於行。
曾有個犯事的花娘上了船,當眾被剝了衣裳,那是個二等的花娘,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當下就開始掙紮不休,最後不慎落水,打撈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最後也隻是賠了五百兩的贖身價就結了,連報官都不曾,花娘多半是奴籍,真的出了人命,到了官所也是賠錢了事。
“現在才知道怕?”左棋沒好氣的橫了春杳一眼。
“天也不是塌了,我昔日也曾因為犯錯上船,不也熬過去了。”左棋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想要好好活下去,你不能相信男人。”當年左棋便是錯付真心,一再的私會自己的情夫,其實私會情夫在花樓裏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偏偏他的情夫經商失敗,惡向膽邊生,居然偷了樓裏頭很昂貴的擺件。
男人的嘴啊,在伏在女人身上聳動的時候最是甜蜜,可在抽離的那一瞬間,可以說有多狠就有多狠的,就像是把過錯推給春杳的傅謙之,就像左棋偷了價值千兩擺件就消失的情夫。
男人在花樓犯的事,都是女人要替他們償還的。
“知道了……”春杳的淚水怎麽也停不了。曾經她尋死,可後來她發現自己無比想活,想活下去,就必須忍,柳暗花明又一村,忍過了總會好的。
左棋給了她一本三等花娘的花事簿,“今晚你的時段都被三爺包下了,好好伺候著三爺的心吧,三爺是個不錯的客,出手大方,就是比較折騰人,等會兒潤劑多抹一些,少受點苦。”三爺也不是花不起包頭牌的銀兩,隻是五樓規矩太多,他不喜歡,三樓的姑娘們可都巴結他得很。
春杳捧著花事簿,臉色白得將近透明,像極了一抹遊魂。
在春杳犯下糊塗事以後南風自然也受到了牽連,南風是好苗子,可是犯下的錯誤實在不可饒恕,南風被發賣到甜水巷做雛兒生意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