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輪回王殿位於深淵之下。
左殿外,一道吵耳朵的聲音響起:
“燼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家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躲我幾時。”
男人昂首闊步大搖大擺闖進來。
“不必攔著,讓他進來便是。
守門的燼火軍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撤到門外去。
楚晏溫身穿玄色冕服,提筆在書案上批閱著什麼,由始至終連眼也未抬一下。
殿中,計都不耐煩的拽著身上的紫色冕服,一臉的難受:“喂,老子找你說正事呢,你放尊重點。”
楚晏溫:“你說。”
“兮寶搞冥府那事兒你趕緊點頭。”
計都手叉腰,不耐煩的很,兀自走到旁邊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坐下,對外嚷嚷著:“左輪殿伺候的都是死鬼嗎?沒看到老子來了,還不上茶?”
很快便有人端了茶水上來。
計都:“我讓上茶就隻給茶?不曉得再端壺酒來?”
楚晏溫:“想耍主子派頭,滾回你的右殿去。”
伺候的人退到外間,心裏賊得勁,果然,右殿那狗脾氣,隻有左殿能治!
“要你一壺酒罷了,瞧你小氣那德行。”
計都忍不住道:“我就說兮寶長大後那些摳門毛病和誰學的,從你那兒繼承的吧?”
“我說你們家就不能大方點,瞧瞧小時候多好一孩子,長大後成什麼模樣了?人憎狗嫌的!”
楚晏溫不緊不慢批完奏疏,放下朱筆,目光落計都身上,“原來你還知道人憎狗嫌這四個字,知道怎麼寫的嘛?”
豬豬大伯不識字這個梗,到底還是流傳了五百年。
計都翻白眼,“陰陽怪氣誰呢,少廢話,兮寶那是你親侄子,他要幹大事,你這當舅舅的不得全力支持!”
“他要建冥府這件事,你倒是答應的爽快。”
楚晏溫意味深長的盯著計都:“你又是存的什麼心?”
“笑話!身為長輩我能存什麼心?自然是好心!”計都拍案而起:“你當都和你家那群人似的,千難萬阻的,支持下孩子有那麼難?”
楚晏溫淡淡一笑,拿起旁邊的折子,繼續看了起來,漫不經心道:
“難道不是因為輪回殿的事務過多,某些人想早早退休去吃喝玩樂?”
計都目光閃爍:“……人老了,就別戀權,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楚晏溫眼也不抬,繼續道:“難道不是怕兮寶臨時反悔,又要將小娥送回你的右殿,將你吃垮?”
提起計小娥,計都臉都青了。
“別提那孽女。”計都深吸一口氣,“都怪本王當初一念之仁!”
楚晏溫嘲諷的睨了他一眼。
“血婼收小娥當幹女兒,也沒準備讓你去當那個幹爹,不是你上趕著要讓小娥跟你姓的嗎?如今哪來的臉說後悔?”
計都挑眉:“血婼是本王的人,她收的幹女兒,隨本王姓,怎麼了?”
“血婼如今是魔族帝女,你當還是你身邊那個隨你使喚的婢女。”
計都驕傲:“那也是本王培養出來的帝女!”
楚晏溫搖頭,直男癌,沒得救。
“年紀不小了,別老耽誤人家。”
計都一臉莫名其妙,“耽誤誰?你怎麼和我那兩個逆子說一樣的話?”
同樣的話吞佛和血魔也說過。
楚晏溫表情一言難盡,搖頭,懶得與狗多廢唇舌。
隻是看著殿喝著酒罵罵咧咧的計都,楚晏溫冷不丁想到了很久以前。
不知不覺間,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和計都和歸瀾,相識於微,至如今,一個成了他的妹夫,另一個則是他動輒想打死的損友。
“計都,若放下輪回殿的事務後,你想做什麼?”
計都隨口道:“沒想過,總歸是比現在一天天累得要死舒坦就對了。”
“不愧是你,永遠不動腦子。”
“你動腦子你了不起,還不是和老子一樣天天累得和狗似的。”
計都又開始叭叭叭:“你說你妹妹是不是東西,她當甩手掌櫃跑了,日子倒是舒坦逍遙。”
楚晏溫冷笑:“你那弟弟又是個東西了?他沒跟著一起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