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一回頭，卻見原來是頭狀如小山般的黑牯牛疾速的衝了過來，這畜生將脖子壓低，兩隻長過三尺的尖角直衝著陳桑而來。陳桑此時的腦子轉得飛快，身子卻不聽使喚，愣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衛靈離這頭大牛稍遠，見勢不妙忙將手中的利劍擲了過來，但怎奈那牛衝得太快，劍隻擦傷了大牯牛揚起的尾巴，並未能減弱它絲毫速度，那銳利無比的牛角眼看就要插進了陳桑的胸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聽到大牛喉嚨悶叫了聲，整個身子直愣愣的在陳桑的麵前停住，那兩隻尖角隻差一隙便要觸到他。
陳桑嚇得麵如土色，身子這才能動了，連退幾下，幾欲跌倒在地。想起剛剛衛靈說要教他逃命的基本身法看樣子也是有用的。
當他站穩了，才見到那頭鐵塔般高大的牯牛之所以得以停了下來，原來是因為在脖子上栓了個比手腕還粗的繩索，順著繩索延伸到大牛的身後，有個白衣少年正以兩手死命的拉著，才令這牛往前動彈不得。
那少年朝著牛訓斥道，“大黑！你怎麼又發瘋了！這幾天的鞭子是不是挨得少了？！”
可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柔聲細語的好像個女子般，陳桑再看他的麵容也生得十分清秀，隻是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在衣服的胸口處還有幾個破洞，就如同顆珍珠落在了雜草窩中一般。
衛靈這時也過來了，衝著那少年罵道，“喂！放牛的，差點弄出人命來的你知不知道。”
那少年聽了耳根一紅，依舊以細膩的聲線說道，“對不住，對不住，大黑這幾天有點神經兮兮的，沒嚇著你們吧。”
陳桑道不介意，衝他笑了笑，在把目光投向了這頭差點闖禍的大牛來。
細細看來，這牛當真大得驚人，個頭足足有尋常田間地頭耕牛的兩倍有餘，遍體毛發黝黑，夾雜了許多星星點點的疤痕，使它增加了種莫名的滄桑感。
陳桑再定睛一看，注意到在大牛傷疤周圍暈開著若隱若現的淡紫色，在那紫色當中，正有幾個極其細小的白蟲在胡亂爬著，身子圓鼓鼓的，半透明的肚子裏露出點醬紅的血色來。
“原來它是長了虱子了。”陳桑不禁說道。
“咦？前天我才細細的梳理過大黑的毛發了，沒見到有虱子啊。”
“是因為這虱子太小了，而且都藏在它的傷口縫隙裏麵，普通人自然是沒法見到了。”
衛靈聽了，頗為得意的在旁插話道，“嗯，陳桑的眼睛可是萬裏挑一的見微眼，也難怪你看不到了。對了，你叫啥？”
“王竹林。”
“王竹林，好秀氣的名字！我叫衛靈，他叫陳桑。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看你們兩個這身打扮，因該是來找我師傅鑄劍的吧。”
“你師傅？”
“嗯，就是綦母懷文啊！”
原來綦母懷文除了那個國字臉、凶巴巴的祖兒之外，竟然還有個如此清秀可人的徒兒。
衛靈聽了大喜，陳桑卻有些不解的問道，“可…他一個鐵匠，還養了這麼大頭牛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