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在外麵的長發之上結了一層冰霜,整個人如同冰封住的美玉,冰清玉淨,卻又脆弱易碎。
我會讓你醒過來。
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陸金華抬頭,沉靄靄的天空飄下幾點細雪來,在她的眉梢眼角之處融化,如同一個冰涼徹骨的吻。
沉靜克製,似是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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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兩人“一同”泡溫泉之後,形勢有了些微的變化。
陸金華是百般尋求機會,與鍾月玨相見,對方卻似乎在冷著自己,刻意避開來去。
偌大的白月塘,幾乎見不到鍾月玨的蹤跡。仿佛這裏易了主,變成了陸金華似的。
她坐在燒得滾燙的炭火邊,悠然出神,心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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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劍池旁。
鍾月玨望著水中綻放的劍心,負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好徒兒。”一陣陰風刮來,她的師尊,月虛宮的宮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你居然這麽快就做到這一步了。好,很好。”師尊不苟言笑,標準甚高,能得道她兩個“好”字,可以稱得上是成果斐然。
“那小妖果然有用,‘情’這一字,你參悟的很好。”宮主稱讚道,“等你將那小妖殺了之後,無情道大成,便可讓這劍心完全開放了。”
“師尊教誨,徒兒銘記在心。”鍾月玨應了一聲,笑了笑,眼底卻並無笑意。
“怎麽,大業將成,我的好徒兒卻像是有心事啊?”宮主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鍾月玨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了解對方,就如同了解自己的孩子。
這些年來,對方那些雷霆手段,陰險毒辣的招數,藏在榮耀背後的隱忍、克製和堅持,都被她一一看在眼裏。
而支持這孩子做這一切的動力,就是想要淩駕一切的權利欲。那野心恣肆生長,旺盛蓬勃。
——莫非,與那小妖癡纏,真的影響到了鍾月玨的心性?
“事情太過順利,倒讓人生出些許不安來。”鍾月玨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許的不好意思,才向師尊道來。
宮主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語氣輕鬆了些,這才緩緩道:“乖徒兒,既然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便也可告訴你了。是關於你的身世。”
“身世?”鍾月玨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眼神中有殺意一閃而逝。
宮主卻渾然不覺,隻是將一切向她道來。
原來,鍾月玨並不是月虛宮隨手撿來的棄嬰。她有父有母。父親是一位仙人,而母親卻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
這裏麵並沒有什麽仙凡的曠世奇戀,無非一個是播種機,一個是無辜的器皿。
這樣的組合還有很多——若是母親生不下孩子,一屍兩命,或者生下的孩子是廢物,那就給點錢養著,就當成個普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