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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菡去沖了澡。
水是溫水,澆在身上的溫度卻燙人,關菡將水溫越調越低,最後幾乎洗了個涼水澡。她裹著浴巾出來,趿拉著雙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路。
在望向床頭之前,她先用餘光確認了一下,傅瑜君不在。
蘭博基尼的後勁太大,
關菡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提心吊膽,生怕傅瑜君推門而入,然後她們兩個在水汽氤氳的浴室裏……
咳。
言歸正傳,傅瑜君不在,關菡鬆了口氣,再看向平坦的被褥,她用手拍了拍,確定沒人藏在下麵,方放心地躺了上去。
關菡關了燈,將被子拉高到肩膀,合上眼簾緩慢入睡。
床頭櫃數字時鍾開頭的數字從“2”跳到“3”,公寓外麵傳來風拂過枝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關菡長睫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楮。
台燈的光線不算太亮,也讓習慣黑暗的雙目感到不適的微微刺痛,關菡用手擋了擋,從指縫裏看到身邊朦朦朧朧坐著的身影。
那身影苗條有致,曲線玲瓏,是個女人。
“傅瑜君?”關菡支起上半身,驚訝地坐了起來。
她往她身後看了看︰“你怎麼在這裏?”不是該在劇組拍戲嗎?
“我想你了,過來看你。”傅瑜君柔聲道。
“胡鬧。”關菡輕斥道,“趕緊回去。”
“深更半夜的,你要我回哪兒去?”
“你……”關菡搖頭說,“不對,深更半夜你怎麼進我房間的?”
“你猜?”
“我沒心情和你打啞謎。”關菡冷下臉,道,“你說不說?”
“好嘛,我說。”傅瑜君委屈地撇嘴道,“但是我冷。”
關菡定楮一看,才發現她身上僅有一件吊帶睡裙,肩膀和胳膊全都露在外麵,現在已經是深秋了,窗戶開著,風吹進來確實冷。
她皮膚細膩,手臂上凍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關菡有些糊塗,剛才第一眼見到她她好像穿的不是這個?
傅瑜君瑟縮了下。
關菡無暇多想,將被子裹到她身上,傅瑜君直接躺下了,一雙大眼楮眨啊眨地看著她。
關菡︰“……”
她沒好氣道︰“我讓你睡我床上了嗎?”
傅瑜君繼續眨眼︰“你也沒說不讓我睡呀。”
可可愛愛,又有腦袋。
關菡勉強控製住唇角上揚的弧度,板起臉。
傅瑜君拉拉她的袖子︰“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關菡說︰“我去睡沙發。”
“床這麼大幹嗎要睡沙發?”
關菡心道︰還不是怕你搞事。
“我喜歡睡沙發。”關菡說。
傅瑜君情急之下,直接拉住她手腕,將她帶了下來。
關菡對她根本就不防備,一時不察,跌在她身上,她一隻手撐在她頸側的枕頭上,隔著被子貼著對方柔軟的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
傅瑜君的眼楮有點鹿眼的形狀,眼窩圓潤、臥蠶飽滿,大而清澈,黑亮有神,眼尾溫潤地往下垂,在可愛與深情之間無縫切換。
關菡看得移不開眼楮。
她神情動搖,艱難地想起身離開︰“我……”
傅瑜君仰臉,飛快地湊過來親了她嘴唇一下。
關菡耳邊轟然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傅瑜君緊接著抱住她的腦袋,自下而上,深深地吻住了她。
關菡支撐著身體的手肘霍然鬆懈力道,側躺在了她身邊。
兩人麵對麵躺在被窩裏,關菡單手捧著傅瑜君的臉,氣息急促,或輕或重地吻她,空著的另一隻手將女人的腰緊緊控住,不住地往自己懷裏按。
傅瑜君目光迷離,光潔白皙的下巴微仰,雙手無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予取予求。
散落一地衣物,月光安靜地照在上麵,卻照不盡升騰的熱火與纏綿。
……
鬧鍾響了。
關菡閉著眼伸手按掉,手臂本能地往身邊一撈,不曾想撈了個空。
“傅瑜君……”她含糊地喊了一句,睜眼朝身旁的位置看去。
空無一人。
關菡手背搭在額頭上,混亂的思緒漸漸厘清,理智回籠
。
是個夢。
周身全是黏膩的薄汗,熱氣在被窩裏經久不散。泛濫的潮水幹涸,冰涼濕冷。
關菡曲起長腿,避開觸踫到冰冷,被窩也掀開一角,讓熱氣慢慢散去。她躺在床上緩了許久,才按部就班地起床,進衛生間洗澡。
換下的衣物丟進洗衣簍裏,關菡這個澡洗了很久。
一個人沉默地吃過早飯,關菡去陽台洗弄髒了的內.-褲,晾好後對著窗外出了會兒神,轉身回到屋裏。
***
關荷在公司走廊遇到她姐,愉快地和她打招呼︰“姐。”
關菡視若無睹,目不斜視地路過了她。
“姐!”關荷緊走幾步,搶到她身前。
關菡的眼神渙散,好幾秒才慢慢聚焦到關荷的臉上,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和你打個招呼。”
“那我走了。”
“好 。”
關菡朝前走去。
關荷再次一把拉住她︰“姐!”
按照慣例她這會兒應該不悅的眼神瞪向關荷,但是她沒有,所以關荷才覺得越發詭異。
她扶著關菡的肩膀,轉了個方向,說︰“你的辦公室在這邊。”
關菡慢吞吞地“哦”了聲,道︰“謝謝。”
關荷雙目幾乎瞪出眶。
謝謝?!
她姐瘋了吧?
關菡遊魂似的飄進了辦公室,一上午過去,手下的文件翻動了一隻手數得夠的頁數。
一個春.-夢她緩了整整兩天,才控製住自己不要再去回憶。
或許對常人來說隻是一輛普通的蘭博基尼,但對關菡來說,是無數輛火車碾在她臉上,尤其是那些火車都是傅瑜君號。
五天後。
為愛發電LF︰【說好的傅攻,發你企鵝號啦】
剛剛讓自己正常的關菡︰“……”
說
來奇怪,她能夠拒絕不看為愛發電LF的日常向同人,卻沒辦法拒絕為愛發電LF特供的勞斯萊斯,越是克製就越是放飛想象,傅攻會是什麼樣?傅瑜君會對自己做什麼?
古人道︰食色,性也。
那天剛好是周末,關菡忍過了閑暇的周六,終於繳械於無所事事的周日。
嗯……傅攻真香。
關菡看到一半就沖進了浴室。
晚上她打開了自己的某寶鏈接,搜索以前給秦意濃買的指套訂單,熟練地再次下單,不同的是,這次終於輪到她自己用了。
邁入十二月份,氣溫驟降,街上走動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裝。
傅瑜君在劇組,依舊是夏天的裝束。
演員在寒冬演不符合當前季節的戲,說話時會有白色的哈氣,為了避免穿幫,每次拍攝前,演員們都要在嘴裏含冰塊,好讓溫度均衡,正式拍攝再吐出來。
傅瑜君裏麵是單薄的戲服,外麵套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她張嘴接過艾雅手上的冰塊,一股涼氣直竄向天靈蓋,寒冬臘月裏凍得她打了個哆嗦,緊緊閉上嘴,立刻麵露痛苦神色。
艾雅看著揪心。
傅瑜君擺擺手,示意她無事,反正凍著凍著就麻木了
。
導演︰“各部門準備,演員就位。”
艾雅遞來茶缸,傅瑜君低頭吐了冰塊,棉襖一脫,長腿一邁,颯爽利落地幾步跨去拍攝中心。
場記︰“……a!”
風聲勁烈,刮得簡陋搭起的擋風棚子嘩啦作響。
……
傅瑜君被威亞吊著,一襲白衣淩空踩在樹枝上,青絲如瀑,身姿清逸。她手裏一柄三尺青鋒,泠泠泛著寒光。身後被日光照著,看不清她的麵容。
艾雅仰望著傅瑜君,不管這段是不是重拍了一遍,看漂亮的人演戲都是一種享受。
傅瑜君淩空一渡,一身輕功出神入化,白衣更是翩躚如仙。
雖然是吊著威亞的,但是遠遠地看過去隻是幾道亮光而已,不影響美感,反而越發的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