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君背抵著門,心髒噗通,劇烈地跳動著,從心口延伸出的熱灼,燒得她耳根通紅。
門裏門外,藏著同樣的悸動。
傅瑜君在洗手間呆了很久,出來之前洗了把臉,隻餘下耳朵尖尖的一點桃粉色,暴露了方才的心情。
關菡比她平復得更快,已看不出方才的臉紅心跳。
傅瑜君第一次正兒八經表白,還是由心不由己的,再麵對心上人時不免有些羞赧,她不自在地偏開目光,和她錯身而過,道︰“我收拾行李,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坐著玩會兒。”
她指了指靠近陽台的小沙發。
關菡不動。
傅瑜君保證道︰“我不會再騷擾你。”
關菡掀了她一眼,聲音涼涼的︰“你也知道自己剛才騷擾了?”
傅瑜君︰“哈哈哈哈。”笑聲輕鬆明快。
關菡又有點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忙快步走向沙發坐下,用背對著她。
傅瑜君收起心思,安分地整理行李。
她倒是想再調戲一會兒,然而耽擱時間要誤機,隻能老老實實先辦正事。
關菡拿出手機,心不在焉地刷了會兒微博,耳旁的動靜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但明目張膽地看對方,又給傅瑜君得寸進尺的機會。
所以她隔一段時間,就偷偷地瞄一眼。
傅瑜君也是攝像鏡頭鍛煉出來的娛樂圈人士,怎麼會沒有察覺?她權當不知道。
關菡就像隻脾氣溫順的貓,然而再溫和的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擼它的毛,都會有炸毛的一天。她有耐心,她等得起。
傅瑜君蓋上行李箱,直起腰,拍拍手︰“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沒漏什麼嗎?”
“應該沒有吧。”傅瑜君四下環顧。
關菡是個仔細的人,她起身給傅瑜君房間做細致的檢查,衣櫃全部打開,床被和枕頭掀起來看過,還有各個抽屜。
拉開床頭櫃的那格抽屜,裏麵躺著幾隻粉色包裝的物什,散落在抽屜裏,旁邊還有個空盒子,也是粉色的,是用來裝這些的。
關菡指尖仿佛被什麼燙過,立刻將眼楮別開,忍不住又去瞧一眼。
一盒是十隻裝,還剩下三四隻,意味著她用了六七隻。
無數個旖.-旎夢境在腦海裏翻滾,隱秘的情感洶湧,她呼吸微沉,口幹舌燥。
傅瑜君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你怎麼了?”
關菡眉心一跳,條件反射抵上了身後的抽屜,欲蓋彌彰地掩飾道︰“沒……”她嗓子喑啞,像是含了把細沙。
傅瑜君︰“嗯?”
關菡無比後悔她那一瞬間關上抽屜的舉動,本來尷尬的是傅瑜君,現在變成自己了。是傅瑜君用,又不是自己用的,她替她遮掩什麼。
關菡強自鎮定,讓開路道︰“你忘記東西了。”
傅瑜君疑惑挑眉,拉開了她剛剛合上的抽屜。
關菡眼楮盯著牆上一塊地方,直到身後仿佛是裝東西的聲音停下來,她回過頭,傅瑜君手上正拿著那粉色的盒子。
關菡︰“!!!”連忙再次移開視線。
傅瑜君淡定地把這盒指套塞進行李箱的角落,道︰“還有其他的嗎?”
關菡腦子裏混沌一片。
還有其他什麼?指套嗎?她到底用了多少?
關菡想著有的沒的,檢查完最後一個抽屜,說︰“沒了。”
“那我們走吧。”傅瑜君握住行李箱的拉桿。
行李箱是黑色的,她的手則白皙若美玉,指骨分明,修長有力。
關菡遲遲沒有回答,傅瑜君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低頭往下,落在自己的手上。
傅瑜君抬起手,五指微微張開,給她全方位地展示了一下,揶揄笑道︰“我的手好看嗎?”
關菡︰“……”
傅瑜君在門口攔住她,挽住她的手臂,道︰“等等我嘛。”
關菡象征性地掙了掙,由她去了。
她伸手接過傅瑜君的行李箱。
路過艾雅的房間,傅瑜君屈指敲了敲門,準備好的艾雅立刻打開房門出來,把傅瑜君的房卡接過來,快走幾步上前按電梯。
關菡算是怕了傅瑜君,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她一抬頭,傅瑜君一定在看她。
VIP候機室的桌子裏,傅瑜君單手托著臉頰,眼神亮晶晶的,注視著對麵用筆記本工作的女人。
關菡忍不住抬頭道︰“你沒有別的事可幹嗎?”就算她也喜歡她,這樣密集的注視,也讓她渾身發毛好不好?
傅瑜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不知道幹什麼。”
她這回沒耍花招,她也想幹點別的,但身心都被眼前的人佔據,分不出一絲心神給別的事物。
關菡低頭按手機。
傅瑜君好奇道︰“你在幹什麼?”
關菡把手機遞給她︰“消消樂會玩嗎?”
“會。”傅瑜君難以置信道,“你讓我玩消消樂?”她在關菡心裏究竟幾歲?
“你不是閑得無聊嗎?”關菡有理有據地道,“我妹無聊的時候就玩消消樂。”
傅瑜君嘟嘴。
關菡柔下語氣︰“乖。”
寒冰乍破,大地春回,傅瑜君眉開眼笑,捧著手
機開心消消樂。
這不是普通的消消樂,這是關菡給她的消消樂!
關菡莞爾,傾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傅瑜君給她表演了一個原地紅成蒸螃蟹,耳朵都往外冒熱氣。
關菡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揉揉傅瑜君的腦袋,傅瑜君的臉紅了又紅,就沒白下來過。
艾雅在旁邊吃糕點,心裏呸了一聲︰狗情侶,談戀愛了不起啊?
機場廣播提醒登機,情侶遊戲結束,關菡合上筆記本,滿臉通紅的傅瑜君把手機還給她,小聲說︰“快沒電了。”
她也快被玩沒電了。
“沒事,反正待會兒也要關機。”關菡把包背在肩上,道,“我們走吧。”
傅瑜君挽起她胳膊,甜甜蜜蜜地嗯了聲。
航班是在半夜,起飛後從窗外看到的地麵燈火越來越遠,千千萬萬盞。關菡從地麵收回視線,身旁座位裏的傅瑜君已經戴著蒸汽眼罩睡著了。
一個人的精力是
有限的,要拚命拍戲,要抽空和她說話,要費心挑選她喜歡的禮物,還有今天,殺青宴喝了不少酒,終於能徹底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