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相碰,一發而不可收拾。
兩人激吻起來。
甘甜的溫熱,順著喉嚨往心口蔓延。
關菡時而輕咬傅瑜君的唇瓣,時而重重地品嚐吸吮,讓她指節曲起,控製不住地輕輕戰栗。
過於主動的關菡險些讓傅瑜君喘不上氣,她伸手小力地將關菡的肩膀往外推,關菡立刻停下,分開雙唇的距離,傅瑜君剛生出後悔的心思,關菡偏頭又吻了上來。
如果說第一次是狂風驟雨,這次就是細雨和風。
兩人安安靜靜、不緊不慢地接了很長時間的吻,中途有停下來歇息,但看著彼此的眼睛,又會情不自禁地親到一起。
怎麼都親不夠似的,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地老天荒。
關菡察覺到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悸動,心髒漲得滿滿的,有點像她剛剛喜歡上傅瑜君的時候,卻比那時更多。
傅瑜君越過關菡的肩膀,看到她身後的灶台,忽然道:“粥好像要溢出來了。”
關菡回頭,說:“是。”
傅瑜君笑道:“還不快關火?”
關菡:“……”
她反應慢半拍地過去關火,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麼,手直接去揭鍋蓋,傅瑜君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關菡輕輕地“嘶”了聲,將指尖收了回來,一片通紅。
傅瑜君動作敏捷地抓過她的手到冷水下衝。
關菡修長指節蜷了蜷,往回縮,不在意地說:“沒事,都沒燙起泡。”
“起泡就晚了!”傅瑜君難得嚴厲地嗬斥她道。
傅瑜君還沒有凶過她,關菡慢慢地眨了下眼睫,沒有再說話。
沖完涼水,傅瑜君又牽著她的手往臥室走。
關菡:“幹嗎?”
傅瑜君:“給你塗燙傷膏。”
關菡覺得她簡直大驚小怪,無語道:“不用了,我去給你盛粥,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不餓嗎?”
她停下腳步,習武之人下盤極穩,傅瑜君根本就拽不動她。
傅瑜君站在原地,眼圈慢慢紅了,眼淚說掉就掉。
關菡:“……”
啊啊啊怕了她了。
關菡愁得就快抓頭髮,立刻改口道:“塗,我現在就塗,我自己塗。”
傅瑜君哽咽著:“我給你塗。”
關菡言聽計從:“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傅瑜君擦了擦眼淚,吸著鼻子找到醫藥箱裏的燙傷膏,讓關菡坐在臥室的小沙發裏,她半蹲在地上,用棉籤消過毒後塗藥。
關菡燙了好幾根手指,指端都是通紅的,無名指上起了一個小泡,傅瑜君找出細針,酒精擦拭後給她挑破水泡。這點小疼,關菡眉頭都不動一下,反倒是傅瑜君吧嗒吧嗒掉眼淚。
關菡:“……你怎麼又哭了?你想讓我做什麼就直說,別不說話。”
傅瑜君:“……”
這人究竟為什麼這麼直?
傅瑜君淚眼朦朧地瞪她一眼,氣憤道:“我心疼你不行嗎?”
關菡默然半晌,小聲而詞窮地說了句:“哦。”
傅瑜君說:“就像你看到我不穿鞋出來會心疼一樣。”
關菡糾正她:“我是生氣。”
傅瑜君道:“別人不穿拖鞋你生不生氣?”
“別人關我什麼事?”關菡很莫名其妙。
傅瑜君將她無名指水泡裏的積液小心翼翼地擠出來,道:“生氣是因為關心,你喜歡我,所以才這麼緊張我,還給我拿襪子拿拖鞋。”
“但我沒哭啊。”
“說明你沒我喜歡你那麼多啊。”傅瑜君已經能用輕鬆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了。
關菡嗤笑了聲。
傅瑜君問:“你笑什麼?”
關菡道:“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但我沒有聽說過,要以哭不哭來判斷一個人的喜歡程度的。”秦意濃和遙小姐她們倆成天秀恩愛,沒見誰哭得死去活來的。
傅瑜君冷不丁揚唇道:“你哭過啊。”
關菡嘖了聲,說:“我什麼時候——”她驀地止住話語。
身為一個前·萬能助理,關菡的記憶力好得出奇,隻要給出關鍵點,她的大腦便會自動調取相關場景,慾念翻湧時,傅瑜君像交響舞台上拿著指揮棒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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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家,她隻能隨著她奏出一曲又一曲或低鳴或澎湃的樂章。
她哭了嗎?最後好像是有伏在她懷裏低聲抽泣求饒。
傅瑜君對上她躲閃的眼神,嘴角似笑非笑。
關菡氣焰頓時沒有了,虛張聲勢地提高嗓音道
:“塗完了沒有?”
傅瑜君將棉籤丟進垃圾桶,低頭在關菡掌心輕吻了下,說:“好了。”
關菡別別扭扭地看她一眼,別別扭扭地起身出去,傅瑜君不急不緩地跟在她後麵,看著她用剛燙傷的手指給她盛粥。
傅瑜君想幫忙來著,這人霸道得緊,也可能是剛才的別扭勁沒過,一步都不讓她靠近灶台。
“出去等著。”關菡命令她。
傅瑜君不聽。
橫豎兩人互不對付。
關菡懶得和她爭執,她也不是第一次不聽自己話,晾著就行。她兀自盛了兩碗粥,攤了兩張雞蛋餅,用盤子裝好,端到了外麵的餐桌上。
她嚐了口蛋餅,說:“有點鹹,你將就一下。”
傅瑜君說:“還好啊,配粥吃正合適。”
她一口蛋餅一口粥,吃得幹幹淨淨,碗底連一粒米都不剩,抱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關菡唇角微微上挑,垂眼看向一旁。
關菡收拾好碗筷,給坐在沙發看電影的傅瑜君量體溫,36.8℃,又去廚房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喝掉。”
傅瑜君雙手捧著水杯,看著她的眼睛,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她交還水杯,模樣乖巧。
關菡伸手,很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回去倒了杯更燙的,在茶幾上放涼。
牆壁上的掛鍾指向晚上九點,傅瑜君抱著枕頭,有點坐立難安。
關菡是不是要回家了?
自己的燒為什麼退得這麼快?現在衝個涼水澡能重新燒起來嗎?
“傅瑜君。”
耳畔傳來女人柔和的聲音,傅瑜君無意識地咬住下唇,眼圈又控製不住地輕微泛紅。
她要走了吧,她該不該再留她下來?
關菡低頭看了眼手機的備忘錄——傅瑜君睡覺那段時間記的,她不著痕跡呼了口氣,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傅瑜君強忍住悲傷,抬起微紅的眼瞼。
關菡一愣。
傅瑜君揉了揉眼睛,欲蓋彌彰地解釋說:“剛有隻蟲子進了眼睛。”
關菡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傅瑜君不知道她信了沒有,抱著枕頭的手指攥緊。
關菡字斟句酌,語氣微沉地說:“你……很怕我?”
傅瑜君神情微怔。
關菡道:“我是說……交往以來,你好像很怕我。”她說了“好像”,但神情裏卻帶上了肯定,她兩隻手十指交叉地在一起,溫和地說, “以前不是這樣的,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傅瑜君緊咬唇瓣。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發現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