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裏的驚恐聽得江故心疼,他想,司珩上輩子是欠了自己多少啊,這輩子要被他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可是力氣整個被抽空,連呼吸一下子都使不上勁了。

輕飄飄的感覺消失了,等江故意識回歸時,隻覺得好累,好像被什麽東西強行拽住,硬生生拖著他不讓他飄走。

意識回籠沒多久,江故甚至都沒看清自己在哪兒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要說完全沒有知覺那也不至於,他能感覺到經常會有人來跟他說話,甚至能分辨出說話是個女生,然後心裏疑惑怎麽好像一直沒有聽到司珩的聲音,但實在是沒精力深想就又沉沉睡去。

等他徹底醒來,能看清周圍的環境了,果不其然,又進ICU了,這次跟之前進來還不一樣,身邊還多了個大機器,上麵各種管子,還掛著血袋,看著就很嚇人。

護士看他醒了之後也不吵不鬧,過來用棉簽給他沾濕了一下嘴唇:“終於把你從死神手裏搶回來了,你愛人在外麵守了好多天了,你可要堅強些啊,後麵還有難關等著你過。”

江故想問好多天是多少天,但喉嚨幹疼幹疼的,甚至還充滿了鐵鏽味,根本說不了話,隻能朝護士眨了眨眼,表示他聽到了。

淺淺睡了一覺,但沒睡太久就被吵醒了,ICU裏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一整排的床位,每個床位旁邊都是各種儀器,堆放了大型儀器的床位旁邊甚至會有個專門的護士守著。

比如他這邊,就有個專門的護士守著。

吵鬧的聲音是從他對麵傳來的,江故躺著沒辦法動,看不到對麵的情況,但能聽到醫生搶救的動靜,好像是有人吐了好多血休克了,好多醫生都圍在那兒搶救,可惜最終沒能搶救過來。

江故聽到有護士在說可惜,好像那人才十七歲,都還沒成年。

不過他也沒聽到太多,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他旁邊那個插滿了各種管子的大機子被拿走後,江故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著也是一種幸福,因為越清醒,在ICU裏待的時間越難熬,不能吃東西,水也不能喝,每天用棉簽沾濕雙唇的時候竟然是最幸福的時候。

又一天疲憊地醒來,江故還未睜眼就感覺有人在摸他的手,扭過頭一看,見是司珩,第一反應就是朝他笑了一下。

司珩握著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身上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哪裏疼?”

江故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得不行:“不疼。”

就是沒力氣,然後餓到失去了饑餓的感覺。

司珩小心地用棉簽給他潤了潤唇後,又給他塗抹了一點唇膏:“再堅持堅持,等做完手術,以後都會好的。”

江故有些疑惑,但嗓子太疼了,有些發不出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