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安自是不知道陸青山心裏所想,看著熟悉的村子不知是不是過年的緣故,總覺得他和宋淮書這次回來大家精神氣兒都有些不一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不說,便是走路的步伐也都有力了許多。
“呀,政安和小宋回來了,這下咱們定的大年豬能拉回來了。”陸鐵牛看著陸政安和宋淮書笑著打趣道。
“家裏還少了你的肉吃?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陸青山白了自家兒子一眼,頂了頂身上的新作的棉襖,回頭對陸政安道:“行了,這麽長時間沒見星沂丫頭了,快去看看吧。明兒等你們歇歇,咱們再坐一起說話。”
陸政安和宋淮書的歸來,似是在讓原本就洋溢著喜悅的村子,更加的熱鬧了起來。從回家之後,家裏送東西的人一波接著一波。看著被堆了小半的倉房,陸政安在殺年豬的時候,索性趕著騾車全拉到了作坊裏,讓大家跟著一起吃。
像是去年一樣,眾人早早的便去了作坊裏幫忙。隨著幾聲慘叫後,幾頭被綁在門板上的大肥豬便徹底沒了動靜。一幹人等端熱水的端熱水,接豬血的接豬血,端的是熱鬧非凡。
插不上手的陸政安和宋淮書站在一旁看著眾人忙活著,待寒風裹挾著血腥味迎麵撲來,衝的宋淮書一陣皺眉。
察覺到宋淮書似是不太舒服,陸政安擁著他的肩膀將人帶到了旁邊。“害怕就不要看,免得晚上睡不安穩。”
待離了門口,沒有了腥氣宋淮書舒服了許多。聽著陸政安的關切聲,不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還害怕這個。”
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一起過來熱鬧的季老夫人,宋淮書莫名的有些失落。正想去作坊裏尋一尋被陸迎春領走的陸星沂,忽聽得馬蹄聲響起,宋淮書和陸政安轉過頭去,隻見季月賢和季月橋兩兄弟策馬來到了近前。
看著站在門口的陸政安和宋淮書,季月賢衝兩人擺了擺手翻身下了馬。看著兩人眼裏的驚訝,季月賢挑眉笑道:“怎麽?看到我們來好像有些驚訝嘛。”
“本來想清清靜靜的大鍋飯,如今又來兩個蹭肉吃的能不驚訝?”說罷,陸政安轉頭問季月橋道:“老夫人呢?可一起來了?”
季月橋在陸政安麵前自來是老實的,聽他問了立時點了點頭。“來了,祖母的馬車慢一些,莫約還得半個時辰到。”
看自家弟弟對陸政安唯命是從,季月賢很是無語。不過這一路騎馬過來著實被凍得不輕,看著旁邊的灶台還燃著火,大步走過去在鍋邊烤了烤被凍得麻木的指尖。
宋淮書一聽季老夫人也來了,想著一路寒冷就和陸政安說了一下,去作坊內燒點熱茶預備著。
然而就在劉安家的端著木盆從宋淮書身側走過,一股血腥味刺激的宋淮書忍不住掩嘴吐了起來。
陸政安一看宋淮書竟然吐了,忙疾步走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伸手摸了下宋淮書的額頭,見並沒有發熱的跡象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一旁的季月賢見宋淮書的臉色也不太好,也不免有些擔心。用手裏馬鞭戳了戳季月橋,吩咐道:“你去鎮上請個大夫過來給淮書看看,大過年的病了可不太好。”
宋淮書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大礙,並不想讓季月橋在跑一趟。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便又控製不住的彎腰幹嘔起來。
季月橋見狀也不敢耽擱,小跑一陣翻身上馬便往鎮上疾馳而去。
莫約半個時辰後,季月橋策馬帶著被顛的臉色泛白的鄭大夫來到了作坊門口,其後還跟著季老夫人的馬車。
不待眾人打招呼,季老夫人拄著拐杖風風火火的往作坊內走去。在看到坐在工棚下的宋淮書後,忙心疼的拉住了他的手掌,扭頭忙吩咐鄭大夫道:“快給他瞧瞧。”
鄭大夫同陸政安和宋淮書是老相識,也不敢耽擱。一邊幫宋淮書把脈,一邊詢問著宋淮書的症狀。
聽陸政安說隻是無端幹嘔,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同時指尖下的宋淮書的脈象也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鄭大夫鬆開手指,抬頭看了一圈兒眾人關切的眼神,起身笑道:“沒什麽大礙,就是得恭喜陸兄弟,你又要當爹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頓時一愣。倒是季老夫人率先反應了過來。睜大著眼睛問鄭大夫道:“大夫,可看準了?”
鄭大夫聽到季老夫人的話也不生氣,笑嗬嗬的說道:“這哪能看錯,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再找人看看。”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政安卻目光炯炯的看著鄭大夫道:“信!我們自是相信鄭大夫你的!”說罷,陸政安看向宋淮書,臉上的表情既激動,又擔心。“淮書,我們,我們又有寶寶了……”
此時的宋淮書早已經羞的臉色通紅,聽陸政安這般說,恨不得跳起來堵上他的嘴巴。不過,礙於這麽多人在場,宋淮書隻得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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