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得知對麵之人便是威震天下的石閔時,心中著實嚇了一跳,他的確想過來會一會那位北中郎將,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況且據他所知,自從那年趙燕大戰後石閔便一直駐守幽州,不曾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眼前。
“原來是威震天下的石將軍,李寇不知將軍尊駕到此,還望恕罪!”李寇趕緊站起來作揖道。
“霸王哪裏話,我趙漢兩家是兄弟之邦,王爺遠道而來卻未能迎駕,是閔請霸王恕罪才是,怎麼反倒是霸王道歉了?剛剛副將言語不周,還望霸王海涵!”石閔見李寇起身,便也起身。“霸王快請坐,閔昨晚剛到鄴城,聞王爺來到,本應遣使接霸王到府上,無奈公事繁忙,隻得一早便來打擾,今日得見霸王,三生有幸。”
二人坐下後,李寇說:“將軍客氣了,將軍十四歲時便已揚名天下,寇年二十才帶兵,論行軍作戰,寇不如將軍萬一。”石閔聽後隻是哈哈大笑。李寇見今日鄴城的兵馬多了不少,便轉而問:“敢問將軍,鄴城是否發生大事,為何屋外如此嘈雜?”
聽到這裏,石閔突然停下笑聲,臉上的悅色頓時不見,隻見他異常嚴肅地回答:“霸王可曾聽說我趙國邊關出現叛亂一事?”李寇點點頭,接著石閔壓低聲音說:“梁犢邊關興亂,叛軍已破長安,大王派李農將軍率軍前去鎮壓,今日天未亮我便接到戰報,叛軍大破官軍,潼關失守,洛陽危在旦夕。”
李寇等人聞言大驚,李農也算是帶兵多年的人,竟然守不住潼關半月之久。李寇又問:“那將軍此行······”
“不錯,閔此行便是征剿叛軍。據宮中傳來消息,大王已命蒲洪、姚弋仲各率本部兵馬向洛陽進軍,而我,率兵火速到達洛陽駐防,不出意外的話王命不久便到。”石閔略顯得意地說道。
“將軍回朝剿亂,就不怕東北慕容氏乘機南下?”站在霸王後麵的黎絡說道。
“呃···這位是?”
李寇見狀趕忙道:“這三人皆是本王的護衛將軍,分別是黎絡、邵虎以及夏佐,此三人皆忠義之士,秉性直爽,請將軍見諒。”
“霸王言重了,閔素來敬重忠義之士,又怎來見諒一說。我身後二人亦是忠義之人,方才出言的是封逸,左邊這位姓宋,名賜,字承恩。此二人皆是燕趙之人,武力過人,隨我連年征戰,未曾離棄。吾觀黎邵夏三位,隻需些時日沙場曆練,定能成為獨當一麵的將軍。”李寇看時,隻見石閔左手旁那位副將身長八尺四寸,雙眼冷峻,肩寬手長,後背一把連環刀,風聲過處,但聽到一陣陣鈴鈴聲響,霸氣逼人;而右邊那位將軍,身長八尺三寸,肩挺腰直,著一身黑甲黑袍,威風凜凜。
黎邵夏三人見石閔如此讚賞,心中大喜,性如張飛的邵虎更是哈哈大笑,“石將軍誇獎了,誇獎了!”
石閔笑了笑,道:“黎絡兄弟方才所言亦是閔所擔心的,因此我隻率了我的親兵部隊‘虎賁士’秘密回朝,然後盡快平定叛亂,以免邊關有變。”
言一畢,隻聽到屋外一聲馬鳴,有人叫道:“軍士,敢問石閔將軍可在?”。石閔聞言,輕輕道:“王命已到。霸王,來日方長,待閔平亂歸來,再與諸位英雄喝酒,告辭!”說完轉身就走,身後二將作揖後亦緊隨而去。
未到門口,隻見石閔高聲道:“本將在此!”石閔霸氣一喊,驚得門外來使的坐騎大驚,竟將那人掀翻在地,惹得眾將士大笑。
“何事?”石閔莫不在乎地說。
隻見那人怯怯地答道:“奉大王令,著北中郎將石閔統軍八萬,即刻啟程星夜趕往洛陽,與蒲洪、姚弋仲二位將軍合兵一處,盡滅賊寇!”
“閔受命!煩勞尊使回稟大王,就說我一定不負王命!”說罷,領著一眾虎賁士疾馳而去。
石閔一走,驛館的死寂就如那見日的曉霧一般隨風而散,嘰嘰喳喳的談論聲此起彼伏,店小二繼續打理著鋪麵,行人繼續行走,一切恢複了正常。
黎絡剛想發話便被李寇製止了,因為他聽到不遠處的人在小聲談論叛軍在長安的事,為了保險起見便叫他們幾人上樓說話。上樓後一進房間,黎絡便說:“霸王,趙之叛軍來勢洶洶,今者已破潼關,一旦洛陽失陷,趙都鄴城將無險可守,則我等危矣!不如速去?”
“絡兄所言極是,石閔此人不簡單,在鄴城越久就越危險,吾意馬上入宮覲見趙王奉上禮物,此事一了即刻離開鄴城返回西川。”夏佐附議道。
“石閔此人的確不簡單,其身後二將也是猛將。石虎荒淫無度,非雄主也。石閔非池中物,早晚必代之!”李寇此言一出,著實嚇到了黎邵夏三人。李寇聽從夏佐之言,派人報於宮中,請求明日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