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火照之路的盡頭便是忘川河,何水呈血黃色,輕而柔,鴻毛不浮,飛鳥難過,能夠腐蝕靈魂。
“我已存在了一千年,如果我想的話,還可以存在一千年、一萬年,終身不滅!在這一千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忘川河畔駐足凝望,我知道彼岸有位女子同樣在默默守望著,雖然我們從未相見,但能夠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曼珠,她知道我的名字叫沙華,我們因為曼珠沙華花命運連結在了一起,但忘川河水咫尺天涯,隻能日日思念而不可得見。”
沙華唏噓感歎,輕道:“一千年嗬,縱然長生不滅,也隻不過是無盡絕望心傷的輪回罷了。你可知曼珠沙華為何這般紅豔如血?那是因為曼珠淚已流幹,隻能泣血,血染彼岸,所以才有火照之路的泫然欲滴……”
蕭凡和慕香凝十指緊握,為之動容。
他們被眼前這個謎一般的男子震撼了,原來那些淒美的愛情傳說是真的,隻是誰又能想到,曼珠沙華並非是引魂之花,而是一對天生的苦命鴛鴦,生生世世愛,世世生生不得見。
“為什麼是我?我們又能幫你什麼呢?”
蕭凡心中疑竇籠罩,此次踏上火照之路的人有數萬,為何沙華卻選擇了自己?更何況,沙華存在了千年,其修為通天徹地,遠非自己可比,連他這般修為都無法辦到的事情,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如此循環不息。忘川河因曼珠沙華而生,曼珠沙華卻被忘川河所克。我縱然強大,亦無法渡過奈何橋,而忘川之水卻是我和曼珠的最終歸宿……”
沙華淒然一笑,似是解脫道:“既已守望千年,別無他求,隻要能夠看對方一眼,便心願足矣。”
慕香凝眼眶潮濕,她知道,渡過了奈何橋便是黃泉路了,那是一條不歸路,曼珠和沙華隻能在黃泉路上相聚,那說明兩人相見之日便是身隕道消之時。
隻為看彼此一眼,便舍去了不滅之身,此情此愛令人動容。
她心有所觸,輕吟道:“得成比目何辭死,顧作鴛鴦不羨仙。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
沙華知蕭凡仍有心結,也不點破,道:“我們有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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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照之路並非平坦大道,紅豔的曼珠沙華之中隱藏了許多鬼刹門弟子,這些人皆是紅衣紅袍,隱匿的花叢中很難辨認,他們決心用鮮血來保持宗門的聖潔,鬼穀之中的陰煞之力被召喚出,無數孤魂野鬼遊蕩而來,戰鬥異常慘烈。
“爾等闖我聖地,冒犯神靈,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牛頭鬼卒率陰兵衝殺而來。
那些凡人武者何曾見過如此眾多的陰羅厲鬼,嚇得心驚膽顫,麵如死灰。而眾多修道者則是不懼,他們多少知道一些鬼刹門的辛秘,對其能夠召喚出魂魄鬼魂之事並不為奇。
鬼刹門弟子則多為陰煞邪僻之物,這些陰物生出靈智,以吞噬****為生。他們隻是另類存在,並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我等潛心修行,就是為了守護人世間,抹除你們這種肮髒之物。”眾多修行者施展道法,劍氣縱橫,雙方激戰起來。
陰兵長刀高舉,旌旗喇叭迎風吹蕩,寶劍亂斫,長槍斜刺,火照之路瞬間成了古戰場,硝煙彌漫,殺聲震天,地上屍骸狼藉,白骨成丘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要渡,渡過去了便翻開嶄新的一頁迎接新的劫難,渡不過去便是死劫。你們也是一樣,雖然你們答應幫忙,但我不會出手幹預,走出火照之路還要靠你們自己,我在忘川河畔等你們。”
沙華輕笑著,笛聲悠揚,漸漸消失在無邊無際的紅色海洋之中。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殺聲震天的人群中忽地傳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那人縱情豪歌,仰天大嘯道:“痛快、痛苦!”
蕭凡喜道:“果然是莫大哥!”
隻見莫岱山手執鋼刀,在人群中殺進殺出,豪氣幹雲,血染長衫。
他的刀短而闊,刀中玄氣灌注,上下翻飛之間嘩啦作響,舞得密不透風,勢不可擋。
“小子,受死!”
牛頭鬼卒衝了上來,鬼鐮刀寒光如電,破空劃下。
莫岱山隻覺陰煞襲體,幾乎將皮膚割裂開來,那護體玄罡輕而易舉的被鬼鐮刀擊破,如收割稻麥般攔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