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穿著一件駝色長風衣,亭亭玉立,氣質如蘭,她擁有一頭垂順濃密的黑色長發,膚色白得不太像正常人,偏又熱衷塗紅色唇膏,黑發,紅唇,白皮膚,強烈的色彩差造就出一種近乎妖冷的美感,宛如神話裏喜歡出沒在荒寒海域的海妖。
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敗露,她的神色仍舊很冷淡,波瀾不興,沒有絲毫的慌張與懼意。
鄭西野很客氣,紳士地替唐玉拉開椅子,道:“唐小姐,請坐。”
唐玉將手裏的Birkin包放在一旁,彎下腰,落座,雙腿優雅地交疊。
距離縮短,角度變化,鄭西野的視線從女人墨鏡側邊投如,注意到她眼角皮膚有一小片灼燒傷,與這張清冷美豔的麵容形成對比,頗有幾分猙獰。
鄭西野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回,又給唐玉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
唐玉垂眸,視線淡淡掠過茶杯,開口道:“鄭先生,有什麽話想說就直說,不用跟我拐彎抹角。”說著,唐玉低眸看了眼手表,語氣漠然:“現在是淩晨一點半,淩城兩點前我一定要回煙雨,不然我的老板就會起疑心。除去路程,你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
鄭西野眼中浮起一絲詫異與興味,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我挺好奇的。你已經知道我在查你,為什麽還能這麽鎮定,覺得自己能走得了?”
唐玉涼聲:“如果你不準備放我走,今天出現在煙雨的,就是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國安警察,而不是你隻身一個人了。”
鄭西野眸色微寒,沒有說話。
“你們應該很害怕打草驚蛇。畢竟馬上就是峰會開幕式,奧秘的首領給了我們整整十三顆摧毀力驚人的炸彈,你每天都在想,那些小玩意兒會怎麽進入會場,你們又應該怎麽攔截,怎麽阻止一場極有可能改變全人類命運的慘劇發生。”唐玉墨鏡下的紅唇徐徐彎起,“我說的對吧,鄭西野中校?”
鄭西野眯起眼,緩慢道:“蔣之昂手裏的石頭,是你放的,從蔣之昂死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再對黑彌撒忠誠。”
唐玉傲慢又嘲諷地笑了聲:“我以為我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全中國,能把石頭玩兒出花的人,應該沒幾個吧?”
鄭西野思索須臾,驀然間,一個名字躍入腦海。
畫展晚宴,出現在女畫家身旁的儒雅紳士,享譽全球的石雕藝術大師。
鄭西野眼神犀利,筆直審視著唐玉,緩慢說出一個名字:“邱明鶴?”
唐玉似乎對這個名字極是厭惡,僅僅隻是耳朵聽見,她眼底都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陰鷙與憎恨。
鄭西野將她的神態變化一絲不落收入眼底,淡淡道:“黑彌撒詭計多端。我怎麽才能確定,這不是你合謀他策劃的一場騙局?”
唐玉聞言滯了下,臉上的冷靜沉穩終於出現一絲裂痕。她皺起眉:“我都已經告訴你奧秘組織針對氣候峰會的恐襲計劃了,我怎麽可能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