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前後左右,莫非麗姝;妙年韶秀,嫋嫋娉婷。 酒下歡腸,同入羅幃;挨次進供,曲承雨露。 龍馬精神,任意徘徊;床頭疊浪,被底翻紅。 一夜春色無邊,趙佶乃真龍天子,皇恩浩湯,這十個妙齡絕色女子一沾恩澤,居然同時懷胎,誕下十位帝姬,後齊齊被冊封為美人,因此號稱“江南十美人”,成就宮中的一段佳話。這是後話不題。 話說大宋徽宗天子趙佶在位,拜蔡京為相,用熙、豐新政。改鹽法和茶法,大力促進國際間貿易,用大宋的貨,去掙外國人的銀子。朝廷盡得天下之利,數年之間,國庫充足,帑庾盈溢,真是國泰民安,歌舞升平。 宰相蔡京奏本擴充延福宮,徽宗天子趙佶朝議準奏,年內施行。並詔令楊戩任延福宮使,都管延福宮諸事項。 又詔令成立蘇、杭造作局,采辦大內各項用度,因童貫獻美有功特進都管蘇、杭造作局事項。自此,開始了花石綱之役,搜瓜盤剝江南各路,“流毒州縣者達二十年”。原本富裕、幸福的江南老百姓“苦日子”從此開始了。 不覺數月過去,延福宮在楊戩的督辦下按期完工。擇一吉日,徽宗天子趙佶攜王皇後、劉、鄭二貴妃及眾妃子美人入宮遊幸,隻見宮宇宏大,殿閣樓台四布,山石奇怪,水色清幽,遊畢大喜。 按功行賞,徽宗天子趙佶特賜蔡京長子蔡攸鴻臚丞進士出身,讓天下寒窗苦讀的士子羨煞,徽宗天子趙佶為示恩寵,又擺禦駕臨蔡京府邸,親自上門慰問。蔡府上下披紅掛錦、一片喜慶,迎接天子禦駕。 蔡府雖然錦繡繁華,遠不及大內皇宮巍峨宏偉。徽宗天子趙佶目的並不在遊,而在於“吃”,因蔡府家宴,京師弛名,徽宗天子趙佶是個有追求的人,隻要是最好的,他就會產生欲望。既然蔡京家的飯的香味都飄到皇宮裏了,不去親自嚐一口,哪多讓人惦記,多讓人揪心呀。所以,慰問,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去吃飯。 還有誰會比蔡京更了解趙佶的呢?蔡京這頓飯,用盡了全部心思。 蔡府家宴,席間美味佳肴、飯菜飄香,堂下絲竹悠揚,歌舞翩翩。徽宗天子趙佶一道道細細品嚐,不禁食指大動,隻覺美味甘甜,讚不絕口,午膳過後,餘興未盡,禦筆親書四個大字。哪四個字, 正是: 就是好吃! 這天,君臣盡歡。從此蔡府家宴,天下揚名。 次日早朝散後,宰相蔡京為感謝隆恩,親筆手書獻上“豐、享、豫、大”四個大字,等於給昨日天子的還禮。 徽宗天子趙佶見了心下喜歡,讚不絕口,竟命楊戩安排大內造作所製成四扇屏風,立在垂拱殿上。每日觀賞,躊躇滿誌。 “朕得相公,猶漢之蕭何、唐之魏征也。”這天,趙佶對著那四個大字,讚道。 “臣才疏學淺,愧不敢當。魏征輔唐太宗海內大治,蕭何佐漢高祖一統天下。臣較之魏相已嫌不足,怎麼敢和蕭相相提並論,陛下這麼誇臣,讓臣真是無地自容。”蔡京一臉羞愧。 “蔡京還知道謙虛呢,真是怪事一樁。”趙佶見狀有些不解,便問道:“相公如此自毀,必有緣故,愛卿道來。” “臣有四憂。”蔡京言道。 “相公請講。”趙佶問。 “一憂、青唐猖狂;二憂、西夏橫行;三憂、燕雲難複;四憂、契丹迫境。每思於此,臣不勝憂慮、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蔡京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徽宗天子趙佶聽了,沉吟片刻,說道:“朕有禁軍百萬,富足天下,相公何必過慮。”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相公先天下之憂而憂,朕之幸也,亦國之幸也。相公既有所憂,卿有何策解之?” “臣有四項國策,可平天下。”宰相蔡京憂國憂民,獻計獻策。 “相公何以教朕?” “掃平青唐、消滅西夏、收複燕雲、驅逐契丹。” 徽宗天子趙佶又問道:“相公所言,朕有疑慮,請為朕解釋。” “欲破契丹,必先複燕雲之地;欲複燕雲之地必先滅西夏之國;欲滅西夏之國,必先取青唐之地。得青唐則斷西夏右臂,然後西夏可滅;複燕雲之地,則可奪契丹地利,然後契丹可破。” 徽宗天子趙佶陷入沉思,臉色從喜到憂。 趙佶想到掃平青唐、消滅西夏、收複燕雲、驅逐契丹。就能君臨天下,一統四海時忍不住激動不已,麵露喜色;可是想想要麵對的對手青唐、西夏、燕雲、契丹又是如此強大,有宋以來數代帝王天子,不知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人,最終也沒有實現這個目標。想到這趙佶又不禁搖頭,麵露憂色。 蔡京看出趙佶的猶豫不決,提醒一句:“陛下,你忘記了嗎?” 趙佶遲疑的問:“我忘記什麼?” 蔡京說道:“陛下的夢想呀!” 趙佶聽了一怔,如雷擊頂,他口中喃喃而語:“我有一個夢想……” 一提起夢想,徽宗天子趙佶的臉色慢慢平靜下來,他的豪氣直衝雲天,趙佶做出了決定,他問:“相公所言,正合朕意。隻是何人可擔此重任?” 蔡京鬆了口氣,他答道:“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樞府、禁軍將帥雖多,缺少良材,難成大器。臣保舉一人,對陛下忠心懇懇,有韓信之才,孫武之智,足當大任。” “相公所薦,必然名不虛傳。是哪位賢才?”趙佶有些不信,如果大宋有這麼個人,他怎麼會不知道。 “非童貫不可。” 徽宗天子趙佶愣了一下,馬上說了一句:“再議吧。” 再議,就是不同意的一種表達方式,蔡京豈能不知道,當下不語。 一個再議,就過了六個月,宰相蔡京這天又重提他的“掃平青唐、消滅西夏、收複燕雲、驅逐契丹”的“四項國策”。 “誰可為將?”徽宗天子趙佶也回到這個老問題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