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和王厚正說話的時候,“陝西四將”中的第三個人也趕到了熙州,正是懷德軍知軍種師道。
種師道身材壯碩,儀表堂堂。報名而入,給童貫行了大禮,高聲言道:“末將懷德軍知軍種師道,參見童置使。”
童貫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原來種師道還帶著一位副官,也規規矩矩的跪在種師道的身後,雖然他低著頭,童貫怎麼會不認得高俅呢?
這可是高俅自打離京來到西北頭一次給童貫跪行大禮。
拜見童貫?搞錯沒有,在童貫看來有點逆天呀。
童貫一時有點不適應,竟然不知所措,還是王厚輕“咳!”了一聲,童貫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離座,雙手來扶種師道,說道:“種將軍名震天下,童貫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將軍請起,不必多禮。”
種師道起來後客氣了一句:“童置使文韜武略,知人善用,愛兵如子,也令末將十分佩服。”
童貫踱到高俅麵前,高俅立即高聲說了一句:“末將高俅,參見童置使。”
童貫心裏這個舒坦呀,他故意問了一句:“你就是高俅?”
“末將懷德軍第五軍第五營指揮使高俅。”高俅語氣恭敬的不象是高俅。
童貫“哈哈!”大笑起來,故意又過了好一陣子,才說了一句:“你起來吧。”
“多謝長官。”高俅起身,叉手而立,穩穩站在一邊,童貫在高俅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傲慢之色,童貫還是適應不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是高俅嗎?”
高俅鄭重其事的答道:“回稟置使,如假包換。”
這個高俅可一直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呀,現在這根刺沒了,童貫心裏反倒象缺了點什麼,你說這人賤不賤。
高俅心裏也在總結著:“看起來裝孫子並不是一件多複雜的事情。”
直到初二日過午,“陝西四將”中的第四位遙郡刺史會州知州劉法才姍姍來遲。
劉法,用一句來曆不明形容最恰當不過,因為劉法是一個孤兒,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他的父母是誰,親友是誰,出生何地,多大歲數,師出何門,在劉法軍籍檔案裏全都查不到,西北軍中“小王少種”現在最有名,劉法則相對名聲小很多,也許是因為劉法給自己的表字沒起好,劉法表字無名。
無名——怎麼會出名呢?
童貫在劉法的軍籍中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不過,劉法雖然從軍時間不長,卻立下累累戰功,否則,也不會這麼年輕就成為一鎮將軍。
七年前,劉法初次隨軍,西夏國十二軍司之一、西笀保泰軍司的一位知名的高級將領——乞監軍就被劉法一刀斬於馬下,劉法一戰成名,那年據說他還不到十五歲。
此後,劉法從軍以來,大小幾十陣,未曾一敗,有一次和王厚閑聊天,王厚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劉法竟然回答了一句:“我很孤獨,但求一敗。”
從此以後,“孤獨求敗”就成了劉法的外號。
知道“孤獨求敗”劉法的人,沒有敢小看他的,比如說王厚。
“陝西四將”,童貫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孤獨求敗”劉法,要不是王厚推薦,劉法的這個歲數再加上還有這個外號,估計很難進入童貫的視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