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賒羅撒原本是一位年少尊貴、英氣外露、略顯稚嫩、少不更事的王子,經過時間的磨礪,竟然一臉的滄桑,如今更象一位胸懷天下、身負重任、思慮過重的少年君主。
一年多前,溪賒羅撒兵敗渴驢嶺,星夜走青唐,與母親青唐國主青宜結牟生離死別,廓州一戰更是被高永年一箭穿肩,帶箭而逃。
碾轉流亡到西夏,與多羅巴會合,隻能屈尊紆貴委曲求全,這一切給小王子留下揮之不去痛苦又難忘的記憶,讓他知道了“逃亡之路”就是一條充滿艱辛和屈辱的道路,至於那條偉大的“讚普之路”早就在他心頭沉寂多時了。
後來,小王子溪賒羅撒費盡周折,總算是得到西夏支持,重回青海湖畔,召集部族舊軍,日夜思圖恢複故國。
此時,國已不國,物是人非,一切從頭開始,談何容易。
事業上的挫折、生活中的動蕩,居無定所,四處漂泊,讓溪賒羅撒心力交瘁,神形俱毀,抬頭紋漸漸布滿了額頭,白發也悄悄地爬上了鬢角,他在變得更加成熟的過程,也讓他顯得老氣橫秋。
正是:
歲月滄桑催人老,憂患染白少年頭。
這次小王子溪賒羅撒所率青海騎兵和西夏合兵一處,長驅直入,直搗青唐王城,兵臨城下,勝利在望,沒想到日日熬戰,城門不開。
城內母親青宜結牟倚門遠眺,望穿秋水,盼著母子團聚,城外的小王子溪賒羅撒更是魂牽夢縈、遊子思歸,卻不得其門而入。小王子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少年又添華發,讓他情何以堪。
“宋軍守禦嚴密,統軍每日攻城,損兵折將,沒有任何進展,聽說宋國援軍不日即到,不知可有良策破敵?”青唐王子溪賒羅撒沒坐穩就急急問道。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王子雖然臉上多了滄桑,急脾氣卻一點沒變。
溪賒羅撒說到付建炎的痛處,他微微有些不悅,“這孩子怎麼跟大叔講話呢?這不是找教訓嗎?”
付建炎略一沉吟,說道:“宋軍防守嚴密,十萬大軍困於城下,進退不能,讓人不安,這幾日,天色陰沉,要是下場大雪,既便有什麼良策,又有何用,隻怕要無功而返了。”
你不是說我攻不下來嗎,我還不想攻了呢?付建炎這是暗示有走的意思了。
這一下戳到溪賒羅撒的痛處。
小王子溪賒羅撒一聽就急了,他最怕的就是西夏撤兵,現在求人辦事多難呀!眼看複國就要成功,絕不能半途而廢,他心急火燎的說道:“西寧連日圍城,城內軍心已亂,不日即可攻下,統帥千萬不能撤兵呀。”
“你聽誰說的我要撤兵?我有說過要撤兵嗎?”付建炎反問。
付建炎挖了個小坑,溪賒羅撒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讓付建炎不禁歎道:“這種笨蛋孩子也有。”
“我誤會了。”溪賒羅撒碰了個釘子,目光轉向大酋長多羅巴求援。
多羅巴打了個圓場,“我們也隻是耽心而已,統帥何必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