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二此刻從她臉上居然看不出什麼來。

龍二又問:“你可知七十家店鋪全築上遮簷得花費多少銀子?”

居沐兒搖頭:“這個我並不知曉,但無論多少,我都能讓龍二爺賺回來的。”

龍二看看這居沐兒的粗布衣裳和盲眼,笑道:“龍某相信龍某賺錢銀的本事並不比姑娘差。”他說著這話,看到對角的品茶雅間裏,丁妍姍頻頻往他這處張望,龍二想到眼前有個惹他生氣的姑娘,一會還得回去應酬這個無趣的姑娘,心裏頭甚是不快。

龍二這一連幾個問題,讓居沐兒回過神來了,她趕緊抓住機會把準備的話說了:“二爺奇商貴富,自然是瞧不上我這些小門道的,但不知二爺有何要求,若是我能辦得到的,我願換二爺為這東大街修築遮簷。”

“你且說說,你為何想讓這東大街有遮簷?”

居沐兒咬了咬脣,她提的要求於龍二來說荒謬,可她的理由,怕是他會覺得無稽之極吧。

“你說來聽聽?”龍二盯著居沐兒的臉,終於看到她流露出難為情和尷尬來,龍二想著,也不知這後頭是否有些什麼難以啟齒之事。

居沐兒又咬了咬脣,她左思右想,麵前這局勢,她編一個理由怕是也難將他說服,倒不如就說真話了。

“我一鄰家妹妹在這東大街裏賣花為生,這街上沒有遮陽避雨之所,她天天日曬雨淋,甚是辛苦。因身著粗布衣,頭無金銀飾,若遇颳風下雨的,也沒法進得街邊店鋪避躲。她為這病了幾場,前兩日大雨,她淋回家便倒床不起,還險些丟了性命。她家裏還有老母親需要照顧,我幫不了什麼,便想著來求二爺,在這街上築了遮簷,讓她平日裏上工時不必再受日曬雨淋之苦。”

龍二聽得有些傻眼,呆了半天問:“就這樣?”

居沐兒點頭,龍二又想笑了,他道:“居姑娘,你鄰家妹妹日曬雨淋病倒了,你覺得於我何幹?莫說你妹妹,就是這東大街做買賣的都生病了,難道全要栽到我的頭上?”

居沐兒臉色一僵:“我不是這個意思……”

龍二卻不容她把話說完:“姑娘,你覺得我該當個大善人,我卻不願做這冤大頭。此事不必議了,我現在就回覆你,不可能!”

隻為了一個賣花小姑娘能有地方遮陽擋雨,他龍二就該為這整條街築遮簷?她道她是誰呢!

這居沐兒有膽子敢提,他卻是不願聽了。

“二爺,築簷之事於二爺來說也是件能賺錢的好事。”居沐兒聽得龍二要離開之意,有些急了。

“龍某賺錢的門道成百上千,不差這一樁。”龍二很不客氣:“居姑娘請便吧。”他要趕人了。

“二爺。”居沐兒急急喚了一聲。她緊抿嘴角,有些惱有些急,壓低了聲音道:“二爺,我若有法子讓二爺有正當理由離開這裏,不必再回去應付惱人的應酬,二爺就答應修築遮簷,如何?”

龍二挑眉,心裏很驚訝。這盲女倒是有趣,以人情說不通,以利誘辦不到,她這會變激將法了?

居沐兒聽不到龍二的回話,急忙小聲道:“適才我在外頭等候之時,茶莊小哥便說二爺有貴客,我聽得一二聲女子嗓音,知是女客,待得二爺抽空能見我,聲音裏並無愉悅,所以鬥膽推斷,二爺與人敘話並不開懷。我用此事與二爺交換如何?若我能讓二爺既不惹惱那位貴客,又有適當的理由撇下她離開,二爺就在這東大街上修築遮簷,如何?”

龍二看著居沐兒說得頭頭是道的模樣,忽覺此事甚有意思,他來了興致,說道:“我自己便有法子脫身,何需你多事?”

“二爺的法子,定是讓下人來報,府裏急事,需二爺回去處理。此法雖能行,但二爺知道這多少讓人心裏猜疑,以二爺的身份,想必這招用了多次,那貴客必會認為二爺是在找藉口,而我的法子簡單方便,理由正當,絕無敷衍,二爺必是走得光明正大,貴客還要急急送你。”

龍二這下覺得越發的有趣了,他是不在乎丁妍珊認為他敷衍找藉口,他就是敷衍找了藉口,她又能如何?大家麵上禮來禮往便好,其餘的,其實都是心知肚明。但居沐兒的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她誇下這海口,說得自信滿滿,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有什麼辦法。

“那你說說,是何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