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曦看了一陣,看的心中一陣嫌惡,他將瓦片輕輕放回原位,悄悄的走了,回去時候,還在猶豫要不要說這件事。

陸詹庭正在溫書,看他回來,頭也不抬,隻問道:“你去哪裏了?”

趙敬曦有自己的臥室,是他和父親同住的,但父親去打仗後,他三日裏倒有兩日是跟陸詹庭睡在一處,睡了一年有餘,現在倒是睡慣了,隻把這裏當成他的臥室一般。

趙敬曦沒有答話,擰著眉撅著嘴巴。陸詹庭停了筆,朝他走過來,見到他的臉色,語氣到底柔和了幾分,“怎麼了?還在為下午的事生氣麼?”

趙敬曦想到自己拿到了陸詹康的一個把柄,笑了起來,“不生氣了,等將軍回來,我就去告狀去,讓將軍好好罰他們母子。”

陸詹庭聽他提起陸非桓,心中不高興,便不說話。趙敬曦反而興奮起來,“將軍是不是送了書信來?月底就回來了是麼?”

陸詹庭冷淡的“嗯”了一聲。

趙敬曦也不以為意,喜滋滋的道:“那就是還有七日啦,唔,我也要見到我爹爹了,快三年沒見到他了,我可想念的緊,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身上是不是又添了許多傷疤。”

陸詹庭聽他提起傷疤,突然想到自己父親身上的疤痕,心裏那股怨氣到底散了一點,變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神色鬆懈了些,道:“舅舅已經燒好了水,你去洗澡罷,別讓舅舅等久了。”

趙敬曦並不太喜歡洗澡,聞言臉都垮了下來,又知道師弟愛幹淨,自己若不洗澡,是萬萬不能躺在他的床上的,便隻能乖乖去找衣服洗澡。

趙敬曦留了個心眼,他第二次特意去了後院的門房,找那陸有才看了看,確認他是昨日自己見過的人,心才安定下來。他心中高興又得意,臉上的笑容就比平常多,蹦跳著回了書房。

此時陸家長子陸詹廉因考了三年鄉試都不中,他母親已幹脆讓他學著經商,所以他已經跟了管家去學習經商之道,倒沒在書房讀書,隻有陸詹康和陸鳴元暉還有陸詹庭趙敬曦在這裏讀書。陸詹康見趙敬曦蹦跳著進來,心中不爽,出言諷刺道:“喲,寄人籬下的東西居然還敢遲到,還笑的一臉賊眉鼠眼的模樣,不知羞恥麼?”

趙敬曦笑容都僵了,說真的,他因混合了胡漢的長相,五官在這群少年人中是最出挑的,便是女孩兒家也少有幾個比他還要清秀的。趙敬曦瞪著陸詹康,怒道:“你罵誰呢?”

陸詹康譏諷道:“誰應我我就罵誰。”

“你!你才賊眉鼠眼呢,你阿媽偷人,所以生出你這麼個蠢材,連鄉試都考不中,每天還要挨夫子罵!”趙敬曦心中一急,就將心裏藏的話罵了出來。

陸詹康臉色一變,怒道:“小雜種你說什麼?”

“你才是小雜種!你阿媽偷人,偷後院門房陸有才,我親眼看見的,他們還在屋裏親嘴呢,等將軍回來我就告訴他,讓他趕你們出去!哼!”趙敬曦心裏的話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陸詹庭剛進書房,連阻止都來不及,他扯了趙敬曦在身後,陸詹康臉色白了又白,擼了袖子就想衝上來,“小雜種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