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恪記得,七樓最近有一對小情侶在裝修婚房。

走在前麵的徐刻聽不到身後人的動靜,回了頭。

他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丁恪喉結滾落,胃裏翻江倒海。

他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道:“這是誰弄得?”

徐刻:“我!”

丁恪猛的後退一個台階,好像這樣就能拉開自己跟一個變態殺人狂之間的距離。

徐刻繼續下樓,沉穩的腳步踏在那黑紅的血跡上,聲音不輕不重的傳來:“你要留下也可以,相信他們也能把你照顧成這樣。”

大概是為了印證徐刻的話,七樓的防火門內驟然響起一陣詭異動靜。

丁恪聽著那野獸般嘶吼的動作,單手撐著樓梯扶手,腳蹬牆體,一個懸身,飛身而下,精準落在徐刻身側。

徐刻神色未動,繼續向下走去,丁恪驚魂未定的不斷回頭張望,生怕那對小情侶從樓上衝下來。

出了樓門,丁恪有了比樓上更直觀的感受。

以前,他總覺得這種滿目蒼夷的世界隻有在災難片裏才能看到,可是,現在,看著堆積如山的汽車,遍地零散的血跡,還有不遠處,陰暗的角落裏依稀真切的咀嚼聲,丁恪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走!”

徐刻沒給他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甩甩手中的鐵管就衝了出去。

丁恪撒腿跟上。

路上,徐刻才跟丁恪說他們要去一個超市,兩人不論是之後做什麽,都需要充足的物資。

丁恪對這個決定認同,並且主動承擔了帶路的活。

大型商場超市他不打算去,這種人口密集區域往往意味著變異的人,不,或者叫喪屍更為準確。

超市裏絕對是喪屍密集區域,去那兒囤物資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他記得,他們小區後門,隔條街有一個小超市。

兩個人一路飛奔,出奇意外的順利到達。

“就是這家。”

丁恪微喘,指著一家不起眼的小賣部。

小賣部的卷簾門完好無缺,隻是門邊有一些零星的血跡,應該是外麵的人的。

徐刻來回走了兩步,發現左右兩側沒有其他入口,背靠居民樓,說明正門是唯一的入口。

“你退後。”

言簡意賅,徐刻雙手提住卷簾門的把手。

“要不我來……”

“嘩啦啦……”

卷簾門的聲音太大,徐刻根本沒聽見。

丁恪目瞪口呆,視線難以置信的掃了眼徐刻瘦削的一張A4似的腰。

“吼!!!”一聲怒吼。

丁恪頓時回神。

卷簾門裏麵還有一層鋼化玻璃門,此刻玻璃門上緊貼著一個步履蹣跚麵目猙獰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