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渡好奇道:“說了什麽?”
“她說你從一開始就隻是想幫我穩住地位。”景深笑了聲,“可我不信,你一開始想的其實就是叛變,把我拉下來自己當這酆都城的王,對吧?”
鬼母一開始說起這些的時候,景深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鬼母自願獻祭的事,卻讓景深清醒了。
或許鬼母確實是因為厄渡表現出對景深的善意,她才把他帶走孕育,但她忘了,厄渡是欲海鬼王,他最擅長的就是洞悉人心,而後利用人最大的弱點和欲望去控製對方。
所以從一開始,鬼母其實就被厄渡騙了,厄渡想的就是篡位,不然他如果真的是為了景深,那就不該在景深分身乏術的時候發動叛變,他應該和他站在統一戰線打退外敵,然後以“鬼王”的身份和力量做景深最忠誠的信徒,絕對的力量壓製也能幫景深穩住所謂的地位。
這樣言行不一的做法,分明就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厄渡直直看著景深,笑意漸深,感歎道:“陛下,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景深的神情短暫地古怪了一瞬,又恢復如常,誰都沒有發現。
“你比那個老太婆聰明多了。”厄渡語氣輕鬆道,“你不適合當酆都城的王,我確實想把你拉下來,隻可惜我低估了你。不過有件事她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在千年前的大戰中喜歡上了你。”
他向前邁了一步,繼續道:“如果你乖乖的,我會繼續讓你做我的王,我來做你最忠誠的信徒,但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就隻能讓你當我的妻,我來做這兩界共主。不過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保護你,疼愛你。”
程居延眼底殺意畢現,手裏的銀槍上逐漸布滿黑色的荊棘紋路,連他的脖頸上都有數道紋路緩慢攀爬上來。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無比難看,唯獨景深麵色無波,連笑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回握住程居延的手,對方手勁很大,攥的景深指節都在疼,完全就是在強忍怒火。
一片死寂中,景深含笑的嗓音溫和地響起,“逆子,居然敢打你親爹的主意?”
凝滯的氣氛一頓,聽鬼母講過厄渡身世的烏牧春沒忍住笑了一聲,厄渡的笑瞬間端不住了,他臉色難看至極,濃重的黑影在他身邊狂暴地湧動。
程居延也被景深的語出驚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仔細想想似乎也沒錯,畢竟厄渡是被景深的執念喂養成型的,說是“兒子”也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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