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持續時間,在主觀意識裏總是會被拉長。
時晨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才消退。她的意識一直在痛苦的波浪中飄蕩著,讓所有的痛苦都融入了意識,不再去注意那份尖銳。
痛到意識都麻木的感覺,力量被強行剝奪走,無形的虛弱感包裹了整個人。
她已經沒有項鏈的束縛了,但是現在竟然沒有那種周圍都充盈著神秘力量的感覺了——那種仿佛隻要她一個動作、一個詞語,就能夠顛覆一切的力量。
好累。
從靈魂到身體的每個細胞。
痛苦的浪潮退後,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空蕩蕩的,像是隻留下了空殼,連靈魂都剝奪走了一樣……
可是這樣,有一種非常強烈的輕鬆感。
是什麼愉快的……
“怎麼樣。”
時晨剛放鬆下來,正準備鬆口氣休息一下,結果冷不丁聽見了帶來痛苦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整個人竟然沒忍住顫栗了一下。
她迅速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張銀色的麵具正在她的臉上方,那露出的嘴角翹起的弧度看起來非常開心。
真是一個變態。
她如此想著,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想理會這個人,甚至連為什麼要承受這種痛苦、這樣做的目的都懶得問。即使不問這個人,她也相信自己能夠獲得答案。
隻要等力量恢複一些,剛才被抽空了……
自己的力量,他們獲取了有什麼用嗎?結果稱呼自己是‘吾主’,也隻是為了剝奪力量。
被架空的王者?被禁錮的主人?
她討厭被禁錮,極其的討厭。也討厭,自己的父母被禁錮!
那種空蕩蕩、沒有人理會自己,說什麼都得不到回應的日子,她非常地討厭!
‘時晨,別想了,別想了。你不會回到那個地方的,不會的。你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了。’
她如此給自己不停地暗示著,可是握緊的拳頭的顫動卻完全克製不住。她隻能更加用力地抿起自己的嘴唇,想要克製這種顫抖。
在上方觀察她的人自然不會漏過這麼明顯的顫抖,不過顯然他是不會知道時晨的心理活動的,也自然不會知道時晨的思想早就跳躍到了別的地方。
“很痛嗎?”
低沉的聲音裏都是笑意。他對於這種痛苦似乎是非常滿意,伸出了手把因為冷汗而貼在時晨臉上的頭發撥開,一縷一縷的,非常緩慢輕柔。
就是他本人內在實在是不溫柔罷了。
“痛就好,你痛了,我非常開心。”
此男人一句話一句話的,完全沒有考慮他麵前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少女。
這家夥簡直是冷酷到骨子裏的,完全沒有正常情感。
這是逆時裏幾乎所有人類的觀念。因為BOSS實在是太太太像是石頭做成的了,除了那副外表是人之外,他們還真沒見識過BOSS本人有特別的、真實的情感波動。
“為什麼。”
時晨閉著眼睛問,額頭的冷汗已經開始消退了。這男人的話太過莫名其妙,她直覺得非常不妙。
這個人,非常危險。
他對她好像有一股非常強大的惡意。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就請您好好休息吧,美麗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