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瞎說……我現在插播一首DJ神曲,不用站起來咱倆就能跟著音樂蹦完整首你信不信?”我看了眼時間,嚴初文說從山南機場到棚葛要兩個小時,現在才行駛了一半路程,忍不住問道,“接下來都這路嗎?”
嚴初文抽空往我這瞟了一眼:“顛醒啦?小地方是這樣的,跟海城比肯定是沒法比的,但已經很好了。我們小時候過來那次你還記得嗎?路況更差,在麵包車裏顛了一天,顛吐了半車人。”
我看了眼窗外道路兩旁黃灰色的山岩,聲音帶著困倦道:“忘了。”
嚴初文笑了笑,又道:“之前叫你來你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要出國的,我還以為你是小時候被顛出了心理陰影,不喜歡這裏了,沒想到你說來就來,這麽突然。”
我沉默良久,到底不好意思跟他說真正的緣由,隻說是太久沒休息了,想給自己放個長假。
嚴初文是個連微博都沒的人,更不刷短視頻,輕易相信了我,沒再追問。
海城飛山南的航班很少,我訂得急,隻訂到了早上9點的飛機。六點的鬧鈴,我掙紮到六點半才起,給自己灌了一杯無糖美式,拖著行李就去了機場。此後在飛機上,我被濃重的睡意與血液裏的咖啡因夾擊,睡睡醒醒,不得安寧。
好不容易到了棚葛,嚴初文將皮卡停在民俗研究院外邊,我拎著自己的行李箱,一心隻想快點進房間躺下睡覺。奈何嚴初文實在熱情不過,從門口“層祿民俗研究院”的招牌開始,走哪兒講解到哪兒,聽得我麵如菜色,頭腦越發昏沉。
“這裏目前就我和師妹兩個人,一日三餐我們雇了村裏的嬸嬸來做,但是小地方嘛,物資匱乏,菜色也簡單,你多擔待些……”
院子的圍牆用灰色的石塊堆砌而成,不過一米來高,角落裏有個廊架,爬了棵粗壯的紫藤,可惜此時正值深冬,植物早已休眠,隻見枯枝不見葉。
院裏趴著的小黃狗,是嚴初文的師妹郭姝抱回來的。她走訪村民家時,正值那家人養的狗生了一窩小崽,各個圓潤可愛。村民見她喜歡,就硬是送了她一隻。
“它叫二錢。”嚴初文指著太陽下懶洋洋的塌耳小狗道,“原本不叫這名,後來它三個月大的時候,有天趁我們不備,跳上桌子吞了郭姝放在上頭的兩毛硬幣,害我們之後兩天都要檢查它的糞便,看它有沒有將異物排出。那之後,我們就將它名字改成了‘二錢’,引以為鑒。”
嚴初文一路介紹一路將我領到二樓,開了最邊上的一間房讓我進去。
“你先休整一下。”嚴初文抬手看了眼腕表,道,“等會兒要不要出去逛逛?”
我剛想婉拒,就聽對方接下去說:“神廟離這不遠,你想去的話,我們可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