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肖兔看看小烏龜,有些不忍心,又補充了一句,「你那麼聰明,一定養不死吧?」
淩超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再後來,小烏龜確實沒被養死,一直平平安安地待到了肖兔出嫁。當然,這些仍舊是後話了。
***
肖兔他們就讀的學校,小學部和初中部是在一起的,等淩超順利升上了初一,肖兔也終於是一個六年級的學生了。
六年級,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包括女孩兒們的身體,肖兔的初潮就發生在六年級上半學期的某一個下午。
那時候,學校已經上過幾節生理衛生課,肖兔多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依舊不知所措地坐在位置上,不敢站起來。
後來,放學了,大家打掃完衛生陸陸續續地都走了,肖兔還是沒敢站起來,直到淩超來教室裏找她。
「怎麼還坐著?」淩超把她放在桌上的書包一提,就打算走人。
「等一等!」肖兔喊了聲,緊皺的眉頭透露了她心中的尷尬。
淩超發覺了什麼,走過來:「你怎麼了?不舒服?」
肖兔咬咬嘴唇,吱吱嗚嗚地不知該怎麼和他說:「我……我那個……來了……」
淩超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他走過去,放下兩人的書包,然後脫下校服,遞給她。
「給。」
肖兔坐在那兒,不安的眼神盯著那件遞來的校服,躊躇著不敢伸手。
「難道你想在教室裏待到明天嗎?」
她咬咬牙,終於還是接過了淩超手裏的校服。
肖兔把那校服繫在腰間,正好遮住濕漉漉的褲子,然後淩超就穿著短袖,拿著兩隻書包,陪她一起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院子門口停了輛車,一看就很高級的那種,不少街坊站在院子門口,伸長著往裏看,邊看邊悄悄議論著什麼。
等淩超和肖兔過去,有好事者就偷偷地對淩超說:「你爸回來了。」
沒錯,那天對肖兔和淩超來說都是個來親戚的日子,不同的是,肖兔來的是大姨媽,而淩超來的是他那個消失了六年,終於又出現的老爸。
淩超進院子的時候,一直沉默著,臉色不太好。
他沒直接回家,而是把肖兔送到了屋裏,囑咐她注意休息,然後才背著書包回了家。
看著淩超離去的背影,肖兔忽然有些擔心。
她知道淩超不愛在別人麵前提起他爸,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他因為收作業和班裏的壞小子起了衝突,那壞小子後來拉著一幫人在校門口堵他,指著鼻子罵他是個沒爹的野種。
那也是淩超唯一一次和人打架,後來,要不是肖兔跑去叫警衛,淩超額頭上留的可能就不止是那個淡淡的疤痕了。
這件事,後來害得淩超被她媽狠狠打了一頓。但是從那次以後,學校裏再也沒人敢在淩超麵前提起他爸,也沒有老師再說他文氣了,因為大家發現,這隻小貓發起威來,簡直比老虎還狠。
老淩的回來,讓這個院子原本平靜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那天晚上,肖兔他爸媽一直在淩超家待到很晚,肖兔被勒令待在家裏不許出門,她隻能可憐兮兮地把耳朵貼在牆上,聽隔壁的動靜。
沒有哭鬧,沒有爭吵,隻有時斷時續的談話聲,隔著一堵牆,她聽不清楚。
後來,她爸媽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沒有去時的凝重。
再後來,老淩就搬回來住了,他那輛高檔的轎車沒一起開來,據說是停在鎮上那個新建的高級停車場裏,停車費高得嚇人。
那之後的很多年,肖兔有一次想起這件事,問她媽,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媽閉口不談,隻是淡淡道:「其實你幹媽,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
的確,聰明的女人懂得用一顆寬容的心去裝下一個男人所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