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兔心裏雖然默認了淩超比她大,但是她還是很具有阿Q精神的,每次在別人麵前說起來,她就「我幹弟弟」「我幹弟弟」的叫,總覺得這聽起來比較威風。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一不小心連淩超這兒都漏口風了。
看來,他那臭脾氣又要上來了。
可惜肖兔這次預計錯誤了,淩超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上來。」這語氣聽起來不是很好,但也不差,不像是要發脾氣。
肖兔鬆了口氣,跟著很熟練地跳上了車。
正直春季,微風陣陣,騎著車迎麵而來的是一陣陣令人心曠神怡的花香,叫人不由得陶醉其中。肖兔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一路上她都閉著眼,嘴裏哼著不成曲的小調。
忽然,淩超停下了車。
肖兔睜開眼,發現他們還沒到家。
「怎麼了?」她問。
「下來,我們走走。」
走走?肖兔有點納悶,一骨碌地從車座上下來,兩眼好奇地打量著淩超。這小子今天有些不對勁啊,怎麼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下了車,淩超把自行車往旁邊一停,信步往公園裏走去,肖兔回過神,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兩人這樣你在前,我在後的走了好一會兒,一直都沉默無語。忽然,走在前麵的淩超停下了步子,回過頭等肖兔。那時肖兔正低著頭想淩超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呢,一個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兩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一聲過後,肖兔揉著自己的腦袋,邊柔邊說,「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她說著,忽然頓住了。
這氣氛怎麼覺得有點詭異?
仔細一看,她僵住了,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因為淩超雙手按著她的肩膀,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而他的目光此時也正灼灼的盯著她,漆黑的眸子,泛著河裏的夕陽,顯得格外晶瑩。
「怎麼了?」肖兔問,嗓子有點發幹。
「你還記不記得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肖兔四下看看,忽然醒悟過來:「這裏我們幼兒園的時候……」
「沒錯。」淩超點頭,這就是他們兩小時候上幼兒園的必經之路,隻不過往昔那天鋪滿碎石的河堤已經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公園,而他們現在就站在那條他們以前經常走過的河堤上。
「兔兔。」淩超忽然開口,已經發育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常來這裏玩。」
「嗯。」肖兔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覺得淩超這樣抱著自己的姿勢看上去很奇怪,叫人很不舒服。
「如果我去了A中,我們以後就不能常來這裏了。」他說。
「你週末可以回來……」肖兔繼續心不在焉,腦海裏開始思考怎麼樣才能從這樣的姿勢中順利掙脫出來。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繼續在鎮上讀書。」
這個問題,把肖兔從心不在焉中驚了回來,她急忙搖頭:「沒有啊,我沒有不願意啊……」
「兔兔!」淩超抓著她肩膀的手忽然收攏,用力將她拉近了幾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什麼意思?肖兔現在的腦袋已經開始當機了,她已經能夠在滿河堤的花香裏聞到淩超身上特有的那種氣味,像……像太陽花的味道。
「兔兔……」
這時候,淩超的臉已經離她越來越近,擱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又大了幾分。
不知怎麼的,肖兔腦海中忽然反射性地閃過上午師傅叫他們練的那個動作,手抓住對方的胳膊,使勁往前拉,然後側身將對手的胸膛緊貼在肩膀後側,最後腰一挺,手一拉,彎腰扣肩,摔!
肖兔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噗通--」
一陣落水聲過後,淩超……被摔河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