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感覺，又是那道目光，剛才盯著我的就是他嗎？
適焱暗想。
果然，晛國的太子就是不一般啊。
連勝三人。連琦爐都敗。他贏得光明磊落，卻讓每個壺檀山的人的心都浸在冰冷的水中。
誰人能勝？
誰人……敢勝？
但適焱明白琦爐和卒翔是盡了全力的，那幾個學子也在為學院的榮譽做最後的拚死努力，奈何能力根本不在同一層麵上，再努力……都是徒勞。
很多壺檀山的人和適焱一樣想到同一個人。
隻是，那人在哪裏？
此時已子時過半。難道就這樣宣布最後的結局嗎？昔日榮光消失殆盡，壺檀山終被拖入這現實的泥藻。
今後，你我將在無盡的打壓挖苦之下努力為自己找方寸立足之地。誰不需要後台？壺檀山才是這些底層學子最強大的後台。
朝廷會如何？停止對壺檀山每年的打量撥款？全力扶植更適合這個國家的萬嗜山？還是把壺檀山當成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偶爾關注，充滿憐憫。
晛國太子開口，輕柔的嗓音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們比我想的還要優秀。”他向適焱微勾唇角。
適焱側頭，你是諷刺麼？
“這個比賽外界也不是很知曉，我認為太醫院葉古知先生可以再公正一些。”葉古知隻好不明所以地點頭，雖然現在每個人都猜到他是太子，但隻要他還在用“我”來自稱，就隻能當他是個“普通”的修行學生。
“其實萬嗜山勝之不武，四個多月前在魯修保護區，我們用不正當的手段打擊壺檀山學子的積極性，這比賽也算是占了點優勢吧。所以我認為這次可以判平局，今後壺檀山和萬嗜山共同發展。”
他做做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還沒有講完。
“為了體現兩校的友誼，我提議兩校互派學生進行交流學習，同時獲得兩校榮譽。”
這時的議論聲是怎麼也都止不住的了。連萬嗜山的人都有些吃驚。
適焱站起來：”聽起來好像不錯，但是我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提議？”
現在適焱看著他的笑，心中升起一些厭惡感。
“那好，那今天壺檀山敗北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晛國。”
“你就這麼肯定我們會敗？”
他聲音略低：“你什麼意思？”
“壺檀山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傳說是八年生釋風師兄。他還沒有出場。”
壺檀山的躁動變小了一些。
他輕聲低笑，“他不會來的。”
“為什麼？”
“你們……”隻時眾人隻能看到他閉合的嘴，但是卻無法聽到他在說什麼。他說了幾個字便意識到住了口。看向旁邊。
適焱也看向寬欲，寬欲長老微低頭，不知他在想什麼。
“適焱，試試吧。”
這是寬裕長老在她腦海內的傳音。
試什麼？適焱突然明白。
她向前跨一步，“我挑戰你。”她抬起右臂，在空中虛畫半圓，遙指太子。夜風忽來，她在一片喧嘩中衣袖飛舞。她輕吸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臉上掛著魅惑笑容的男子，拂袖下台，步伐穩定地向他走來。
皇子有什麼了不起，兩條腿的阿鸞沒見過，兩條腿的皇子——她，見得多！
“我記得比賽規則上有可跨級挑戰一說，那麼我如此也是合乎規矩的。”
“那你輸了呢？”
“輸了就輸了。”
“塞規上還有寫被挑戰之人可以提出彩頭——”
他對適焱微側身，讓出地方讓她走向賽台。聲音悠悠拉長。
“那我要你入籍萬嗜山。”
適焱道，“隨便！”
“剛剛我們已經進行到六階丹藥的比拚，你是要向我挑戰六階的嗎？”
“對。”
寬裕長老上前對看台上的人叫：“安靜！”
看台上才慢慢靜下來。
寬裕深深看了一眼適焱，眼睛裏充滿鼓勵，又有些憂色。
適焱捏緊拳頭，對葉古知說：“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