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孟:”你現在又來充英雄!“
“光靠胡妄長老是不夠的,”釋風繼續說道,“讓我出山,我回去自然會想辦法。長老,你一直知道壺檀山終究會被拉入這泥潭。”
“唉,可是,能拖就拖,誰會讓它提前呢?”
釋風突然問:“考核殿那邊怎樣?”
“掘軍進不去,也不是我們的能力就可以開放次元的。”
“一年,給我一年時間。”
寬欲看著他:“我要你再拖一年,既然現在已經入局就不要想著盡快脫身。”
“是。”
“釋風,兩年之後,你就走吧。”
釋風沉默了一下,“是。”
他離開黑暗的探晨閣。
在不變的黑暗中,寬欲覺得如果不去感知的話,那個實際上非常執拗地孩子仿佛還站在那裏。
他悠悠歎口氣。
好像最近自己歎氣歎得特別多。
或許……釋風說得也有道理。既然有些事情注定會發生,那不如自己迎麵而上。
隻是釋風啊,你不了解我們這些已經到遲暮之年的人的惶恐,我們隻是猶豫。
現實其實早就磨平了我們的棱角,你看到的,隻不過是你想看到的。
哪有那麼多神明。
哪有那麼多睿智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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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歸勝二十二年。
元祿四十三年。
適焱在海上。
“二當家。小的被水母蟄了……”
“不怕,我來給你煉一味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包你想被蟄第二口的絕頂丹藥!”
“謝謝二當家。”
兩年海上漂泊,適焱跟著這些淳樸又霸道的海盜們四處遊蕩,多了些痞氣。皮膚曬黑了,五官長開了,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帥氣。披風那麼一披,站在甲板上,朝天空偶爾喊那麼一嗓子,比那驕陽更加奪目。
“狗牙子,讓你把旗樹高你搞毛啊!”
“實在是風大,爬不上啊。”
“看著,我來!”
“咻咻”,旗子忽地被扯平。低下響起一片豔羨和鼓掌聲。
適焱的武功上了不止一個台階。兩年前,老婆婆家的養孫剛跟了一個海盜頭頭,還經常是被欺負的主。適焱教他簡單的武功,一個月後他們從第三層的小弟,變為第二層的小弟。一年之後成為船長的左右手。這期間和商船鬥智鬥勇,可不畏是不驚心。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死之間有大機遇,再加上海水無情。在這種境地下,適焱才明白自己以前學的都是花拳繡腿。
她在冰冷海水中煉過丹;在海船戰鬥中重過箭;在暴風雨被困之下講過葷段子;在老船長死後製定幫規;又在你爭我奪中吞並幾艘海船,她已經成了這片海域的神話,但是又不止如此,她不單單是神,她還是造神的人,她嫡係子弟已經有一百多號人。附近小島無人不知她的火鳳番。
做海盜並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其實和馬六甲海峽收過路費的性質差不多。適焱還會提供一係列的一條龍服務。
保駕護航是根本,還有天氣預報、捕魚方法的教授、對珍寶藥材的判定、意外傷害的救治等等,甚至還有娛樂服務,一兩銀子十天,每天十個笑話,還可以選擇是冷笑話還是熱笑話,想聽葷段子價格翻倍,不成年不許聽。
但是她堅持不做船長,那個一直跟著她的和她一樣十五歲現在十七歲的少年多次要把大當家的位置讓給她。
每次她都還是那個回答:
“說不定我下個月就要離開。”
王多福已經從剛開始的害怕變成現在的無所謂,他認為這隻是夏焱的推脫,她怎麼會走呢。
隻是每次看到她向著東邊發呆,王多福就感到一股陌生的意味在藍色的海上蔓延。
特別是夕陽西下,海水是深深的紫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