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杳知道她沒有惡意,但這話,確確實實讓她窒息又崩潰,沒忍住埋進被窩裏無聲哭了好久。
“嗯。”蘇稚杳低低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車窗外,雪中的萬家燈火從眼前一幕幕閃過,沒有一盞是為她亮的。
蘇稚杳靜靜說:“楊叔,我回家。”
“好嘞!”楊叔換道,開往禦章府。
禦章府獨棟別墅,新中式宅門風格建築,高牆大院,青階黛瓦,是京市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不到烏江心不死,這麽些年了也不差這一回,蘇稚杳走過掃了雪的青石階,進了房子。
“哎喲我的心肝兒啊,胃炎剛不難受,咖啡這麽刺激就別喝了。”
“媽,我沒事,晚上得處理幾個文件。”
“你這孩子,都病得住院了,下午還往公司跑,操心操心自己吧……老柏,你倒是說說她……”
“漫露,公司的活兒先擱擱,在家養幾天,別讓你媽擔心。”
“我真的沒問題了爸……”
蘇稚杳一開門,就聽見客廳裏父慈子孝的對話,發現自己又回得不是時候。
“杳杳回來啦!”楊姨端著果盤走出廚房,第一個注意到正默默在玄關換鞋的她。
蘇稚杳彎彎唇,穿上拖鞋走過去。
“小杳。”溫竹音循聲立馬從沙發站起,攏攏披肩,望著她殷勤笑說:“外麵很冷吧,快過來坐,喝杯咖啡。”
蘇稚杳皮笑肉不笑:“真是謝謝阿姨了,你的心肝女兒喝不了的,還記得留給我。”
溫竹音瞬間啞口無言。
蘇柏肅聲:“杳杳,怎麽跟你溫阿姨說話的!”
“沒事沒事,是我隻想著小杳暖暖身子,考慮不周了。”溫竹音小鳥依人地挽住蘇柏胳膊,柔聲調解。
顯然蘇稚杳不領情。
楊姨忙放下果盤打圓場,記得她喜好,含笑問:“我給杳杳另外做一杯,海鹽椰乳好不好?”
蘇稚杳點頭,沒拒絕。
“天氣冷,稍微溫一點昂,待會兒我給你送上去。”楊姨溫聲,把她當小孩兒哄著。
蘇稚杳總算又笑了:“好。”
“爸別生氣,您沒答應解約,杳杳有小情緒很正常,想開就好了。”蘇漫露這時接了話。
蘇柏仍沉著臉,怪自己把人慣得太驕縱。
蘇漫露端起茶幾上那盞骨瓷杯,起身:“咖啡我自己喝,爸媽,我先上樓工作了。”
“早些睡,別熬太晚。”蘇柏提醒。
蘇漫露應聲回了房間後,蘇柏吸口氣,好聲好氣勸道:“杳杳,除了解約的事,爸爸什麽都答應你,你在程娛傳媒,還是可以繼續彈你喜歡的鋼琴,爸爸不會逼你接管公司……”
“到底誰才是您親生的?”蘇稚杳淡淡問了句。
蘇柏一愣,見她眼神直勾勾地盯過來,他竟下意識閃躲開了,沒和她對視。